厚厚的窗帘遮蔽了日光,我无法判断现在几点。

我推开房门走出去想看看时间,却发现岑老师也在客厅。

他在上药,上得有些笨手笨脚,不小心弄洒了半瓶红药水,整张桌子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但他的伤口看起来更触目惊心。

我看向袋子,里面还有跌打酒,云南白药……我皱起眉头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把药酒塞进袋子里:“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走过去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地问他:“你又被那个男人打了?”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令人害怕的往事一样,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挣脱开了我的手,语焉不详地说:“没有。”

“他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你?”

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最后还是坦白了:“他是我男朋友。”

随后又马上扯开话题:“你感觉好点没,我帮你请了一天假。以后要记得多穿衣服。”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难过还是生气。

“他是你男朋友?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他假意地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了无奈脆弱和勉强应付。

“他是这样的,我一不听他的话,他就打我,我跑了,他就把我打回去。”

我蹲下来,握着岑老师的手:“离开他吧,好不好,换我来保护你。”

他的身体有点颤抖,想把自己的手抽离,却又被我死死握住。

我问他:“为什么不离开他,你还爱他吗?”

他闭上了眼睛,好像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还是听到了他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话。

他说,宋询,我们在一起十年了,我爱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我盯着他看,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为什么要去爱这么一个人。

为什么能把爱字就这么轻飘飘地送给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