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应允。
谢凌应召入内,接过兵符百感交集,跪地道:“谢凌只是家奴,不敢擅自统兵。来时夫人曾说,谢家自古以武传家,大公子谢循如今已有十二岁,请主公下令,以大公子为将,统领此军,谢凌愿从旁辅助。”
苏衡看了谢凌半晌,一哂道:“你不必如此处心积虑,我早先已答应过你家姑娘,将谢家府兵还给你们。”王晖齐松对视一眼,齐松微微摇摇头,止住王晖上前。谢凌叩拜道:“谢主公!”起身施礼而去。三日后,谢循来到军中。
两军在濡须对阵一月,交锋十余次,互有胜负,战况胶着。六月,谢循领五千人于濡须山设伏,诱魏桓深入,大败之,歼灭魏军三千余人,俘获近万人。魏桓仓皇渡濡须口逃至七宝山,又遇齐松,再败。此役谢循大放异彩,时人称“小谢郎”。魏桓龟缩营中再不敢战。九月,魏军粮草不继,撤军北还。
苏衡大摆宴席为众人庆功,诸将开怀畅饮,热闹非凡。苏衡坐在案首,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神色不辩。孙伶侍立在旁,轻声道:“谢大公子来敬酒了。”苏衡侧过头,谢循已带着谢凌走到案前,举杯敬道:“主公!”
苏衡一阵恍惚,十余年前阿琇随他征讨吕宗时,也是这般男装打扮。他看了谢循片刻后说道:“你姑姑知道你如此有为,定会十分高兴。日后也要好好辅佐你表弟。”谢循早已从母亲处得知了阿琇的事,静默半晌,饮尽杯中酒,用力将酒杯摔得粉碎,单膝跪地道:“谢循以第十六代家主之名起誓,庐江谢氏永奉苏氏为主,决不背叛!如若违誓,犹如此杯!”
☆、六十、连累了你
建宁二十三年春,楚帝以一份洋洋洒洒的千字退位诏,禅位于豫王魏德。魏德初始坚拒,三辞后方在诸臣劝说下接受。改元承平,国号豫,以雒阳为都,史称北豫。
魏德封楚帝为义王,依旧奉养于宫中,又封益州公孙玄为蜀王,江东苏衡仍为越王。公孙玄哀恸痛哭三日,发檄文声讨魏德谋逆,立誓必要诛杀魏德,匡扶大楚。苏衡却欣然奉诏,上表称臣。
五月,公孙玄于锦官城称帝,国号仍旧为楚,史称后楚。魏德大怒,令长子魏桓监国,亲率十万步骑南征汉中,命苏衡自南郡发兵,攻打益州。
此时锦官城中,新君登基的喜气尚未完全散去,又闻北豫江东来袭,一时人心惶惶。
夜已过半,城南丞相府内一片寂静,西侧院中亮起灯火,窗上现出一个窈窕人影。那人推开窗向外望了望,无声叹息,转身出了房门,向书房走去。
书房中一男子正举着烛火皱眉看着案上的地图,忽觉肩头一暖,转过身来笑道:“不是睡下了,怎的又起来了?”身后女子亦皱眉道:“你又为何偷偷过来?”那男子揽着她的肩道:“大敌当前,我如何睡得着。”女子看着他鬓边白发,轻声道:“他并未曾派你御敌,何苦费这心思。”男子一窒,随即笑道:“陛下虽未派我领兵,我总领朝政,如今两面受敌,此等事关大楚存亡之事,也应尽心谋划才是。”女子默了片刻道:“自从你留下我后,他便对你起了猜忌之心,这些年……”
“阿琇!”男子轻喝一声打断了她,皱眉道:“莫要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将她搂在怀中说道:“你便是思虑太过,身体才总是不好。”阿琇道:“是我连累了你……”他未待她说完又道:“我与陛下相识于微贱之时,他不是那种无容人之量的人。他这些年重用蜀地旧臣,也是为了笼络川中大族,况他并未曾亏待于我。再有,你也莫要总是他他的,我怕你说惯了,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被人拿住把柄。”
阿琇见他如此,知他素来谨慎,抿唇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是我失言了。”他闻言轻轻一笑,抚着她的发道:“你对我来说,是失而复得,此生能与你相知相守,已别无所求。”阿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