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望着阿琇叹道:“阿琇啊阿琇,你若是男儿,当是何等惊才绝艳!”阿琇微微一笑,道:“大哥可否将战图借我一观。”谢琅岂有不允的。
阿琇直看到二更天,眉眼酸涩方睡下。睡梦中似有人轻抚她的脸,令她自梦中惊醒,赫然见床边坐了一个人。她骇地就要大叫,忽心念一转,忙撑起身,轻声道:“谁?”
那人缓缓站起,低声道:“是我!”正是苏衡。阿琇披衣坐起,口中说道:“多年不见,主公竟还这般夜闯闺房!”苏衡仍站在那里不动,阿琇道:“烦请主公回避,容我穿衣。”苏衡却又坐回到床边,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声道:“阿琇,我该怎么办?”
阿琇正要推开他,听他如此说,心中一软,那手竟再也推不出去,只得任由他靠着。二人俱不说话,苏衡只觉心中难得宁静,不由闭上眼睛。
半晌,阿琇轻声问道:“主公可是在为魏军来袭之事烦心?”苏衡点点头。阿琇道:“主公是想战还是降?”苏衡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魏德兵多将广,士卒骁勇善战,战恐必败,到时江东生灵涂炭。若是不战而降,弃苏氏基业于不顾,又如何甘心?我这些年的努力、你受的委屈,岂不都成了笑话!”
阿琇心中微酸,抬起手想拍拍他的背,却又生生忍住,低声问道:“诸臣是如何议的?”苏衡叹口气道:“文臣主降,武将主战。”阿琇早已料到如此,又听他道:“更妙的是你大哥,至今一言不发。”阿琇道:“我大哥是在等你自己决断。”苏衡不语,片刻后抬起头,握着她的手道:“阿琇,我该怎么办?”
阿琇本不愿多言,却着实不忍见他如此,沉默片刻道:“江东人人可降,唯有一人不可降。”苏衡盯着她道:“谁?”阿琇望着他轻声道:“你!”苏衡微皱眉头,阿琇接着说道:“诸臣皆可降,降后仍是太守、长史,便是我大哥降了,也还是大楚的将军。唯有你,若是降了便再不是这江东之主!苏氏在江东已立三世,根深叶荗,魏德岂会仍让你主政江东?必会将你带回许都,或囚或杀,端看他的心情。”
苏衡心中暗喜,她这一番话全是为他考虑,深深看着她道:“阿琇,我听你的!”阿琇道:“便是要战,也要有稳妥之法,切不可贸然行事,否则必败。”苏衡忙道:“你可有良策?”阿琇摇头道:“尚未想到。” 又望着他道:“我大哥领兵多年,久经沙场,你为何不问问他?他定是已有了办法,只是不知你的心意,不便贸然提出。”
苏衡思忖片刻,点头道:“我明日便去问他。”阿琇知他对谢琅的感情颇为微妙,见他如此,稍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道:“如今大敌当前,定要上下一心,群策群力,你……你切莫总是疑心我大哥了!”苏衡将她的手放在胸口道:“若是我不再疑他,你便原谅我了吗?”阿琇一怔,没料到他竟这么说,忙挣脱他道:“主公勿要胡言乱语!夜已深了,请主公回去吧!”
苏衡的手仍捂在胸口,只觉一颗心也被阿琇离开的手带走,坐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才站起身道:“阿琇,我曾发过誓,此生定不负你。不论我先前做过什么,以后会做什么,这颗心,永远不会变。你要,便拿去;你不要,它便仍在这里。”阿琇低下头,泪盈于睫。苏衡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去,行至门口,却听她在身后说道:“用人之际,主公莫要冷落了袁氏。”
苏衡回过头,见她仍是低头靠坐在床头,并不看他,心知她是提醒自己,大敌当前,不要一时意气得罪了袁家,祸起萧墙。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忍住阵阵悸动,轻“嗯”了一声,开门而去。阿琇待他走后才抬起头,神色哀伤地看着房门,便这么坐了一夜。
第二日,苏衡果召谢琅密谈,二人商议良久,决定派参军齐松前往江夏,以探公孙玄虚实。阿琇听闻后问道:“齐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