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徐愉容好奇地抬頭,只見張湛生手上正拿著兩份由他準備的早餐。
半晌,兩人哄堂大笑。
「你的早餐都這麼不健康嗎?哪有人一早就喝冰的?」趁著等紅燈之際,張湛生喝了一口無糖綠茶,微微皺起眉頭。
「我都還沒說你呢,豆漿緊繃喝半糖的就夠了,哪有人喝到全糖?而且還是熱的。」咂了咂嘴,口中的甜膩揮散不去,讓徐愉容不住抱怨。
雖然對於彼此的口味有著意見,但兩人仍將對方為自己準備的早餐吃完。上了國道,張湛生不便再分心於其他事務上,徐愉容便貼心地將其夾取至其嘴邊,好讓他方便食用。看似親暱的一切於兩人而言並不尷尬,儘管對於彼此的喜好有所疑問,可他們仍選擇了包容,沒有緣由,畢竟他倆對彼此的認知太過淺薄,是該從這作為起點好好認識。
徐愉容明白,自個兒理應要擔起副駕駛的責任來陪伴張湛生。但他的存在使自己倍感安心,加上睡眠不足,徐愉容的眼皮逐漸沉重。好幾次,徐愉容就要闔上眼睛,都憑著僅剩的一絲理智來維持清醒。
見徐愉容如此勉強,張湛生說道:「你睡吧,我沒事的。」
這是徐愉容睡去前聽著的最後一句話,清醒後,他們已然到了雲林。
沿著國道三號往南駛去,不消半個小時,車子已然抵達了嘉義,這是一個徐愉容從未到訪過的城市。關於嘉義,他所知的僅有鄉野間流傳的百年大地震一說,以及這兒是張湛生的家鄉罷了。
看著一五九縣道上快速掠過的風景,徐愉容愈發肯定內心所想。對於今日張湛生要帶自己前往的地方,他早察覺到和先前看過的那幅畫有關名為「舊夢」的畫。
當車子自大華公路彎出,清澈湖景出現在自個兒面前之時,徐愉容便馬上明瞭了。在入口處,張湛生停下了車,徐愉容隨著他的腳步慢慢地在林蔭間觀賞風景。蘭潭異常安靜,山明水秀卻無法吸引人流,看著岸邊一塊塊珍惜生命的自縊勸導看板,徐愉容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
「這些板子真的很煞風景。」張湛生走在前頭,看著一塊塊的看板,有些嫌棄地說道:「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多久以前?我還沒出生的時候?」
「你說的倒還真沒錯,我從小學就經常往這跑了。」
「老傢伙。」徐愉容笑罵道。
陽光自枝葉縫隙中灑落,儘管有著陰影保護,但兩人的額角都微微沁出了汗珠。隨著張湛生腳步的停下,他們終於到達了此次約會的目的地。徐愉容湊近張湛生,沒料到他表情呆滯地凝視著前方,讓徐愉容心生疑惑。
順著張湛生的目光看去,這兒是柏油路旁的一片草皮,雖然圍上了鐵杆,但仍可以將蘭潭盡收眼底。
「怎麼了?」
「這裡以前沒有欄杆的……也是,都什麼時代了,再加上剛剛那些看板,圍起來也很正常……」張湛生喃喃自語,眼神盡是藏不住的落寞。
「本來就該如此吧,人會變,沒道理風景不會變。」倚在鐵杆上,徐愉容轉身面向張湛生,灑脫地說道:「只要你心中那片風景從未變動,那就足夠了,不是嗎?」
呆了半晌,張湛生露出無奈的笑容,他雙手靠在欄杆上,微微彎腰,欣賞著這片能讓他感到安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