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徐愉容見著的,先是天花板上那一朵朵被床邊檯燈照得泛黃的花,緊隨其後是江致遠那五官立體的俊俏面孔。
身處闃寂氛圍,徐愉容有些緊張。江致遠輕撫自個兒面頰,以示安撫。隨後,他慢慢覆上了徐愉容的唇。
江致遠的吻不該是青澀的,若是照著系上人們所給予的評價來看。但這是江致遠第一次親吻同性,他的吻因而顯得含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試探,不論是輕啃唇瓣,抑或是舌尖相觸。
這是徐愉容的初吻,他的身子微微發顫,雙頰紅的滾燙,但他仍試著回應面前這人的溫柔,他雙手攬住了江致遠的脖子,腦海希冀著此刻肉體融化、徒留骨骼,徹底相纏。
江致遠的手要向下摸索時,徐愉容醒了,他睜眼所見已然不是那些泛黃的壁花,而是熟悉的漆黑。
徐愉容睡著了,這兩日的疲累加諸在一塊,讓甫回到家的他在一樓的店內沙發上沉沉睡去。
轉頭看向牆壁上的時鐘,距離營業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徐愉容胡亂地耙了耙頭髮,打算先洗個澡再來準備開店。
在等待洗澡水加熱時,徐愉容點上了一根菸。現實中的吞雲吐霧未能將方才的夢境一病抹去。一股無名火自徐愉容心頭竄起,他啐了一聲,罵了聲髒話。江致遠的存在深深地鐫刻在自己體內,嵌進皮膚、竄進血液,拚了命的想扔下,軀殼卻早已習慣這一切,就好比自己現今手中的這根菸一般。
時光荏然,儘管中途嘗試了其他口味,但讓徐愉容感到無奈的是,白色萬寶路永遠是最好抽的,其既不像尋常涼菸嗆口甜膩,又不似紅色萬寶路那般重口味。
關於江致遠的夢,徐愉容大致上有頭緒,多半是因為那抽著Gentle的身影。想起張湛生,徐愉容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
舒服地洗了個澡,打著赤膊的徐愉容自浴室走出時,放置在床頭櫃充電的手機傳來規律震動。見著來電顯示,徐愉容略顯驚訝,但仍舊接起。
「魚肉,給我下來開門!」電話那端的女聲活力充沛,興奮之情表露無遺。
「前腳才送走許俐樺,怎麼後腳妳李舒雅就跑來了?」無奈一笑,徐愉容探出窗外,往樓下看去,只見一名女人正站在店門口。
女人身材姣好,身著鼠灰掛頸背心、下身的原色寬版牛仔褲更襯其皮膚煥白。似乎是查覺到了徐愉容的視線,李舒雅猛地抬頭,見著他,奮力地揮舞著拎著便當袋的那隻手。
「妳不說的話,別人還以為妳要去夜店。」開了門,徐愉容自李舒雅手上接過便當袋,一邊點評李舒雅今日的穿搭。
「我不想跟沒有時尚品味的人說話。」白了徐愉容一眼,李舒雅逕自坐在吧台邊的位置上:「老娘都做菜來了,還不趕快去擺盤?」
「是是是,我最親愛的Milka實況主。」拿出碗盤,徐愉容將李舒雅準備的晚餐細心放入盤內,放置到了李舒雅面前:「妳吃吧,我要先來備料。」
「啊?你不跟我一起吃嗎?」
「回來的晚,來不及吃晚餐了。」徐愉容忙著繫上圍裙裙帶,頭也不回地說著。
「嘖,臭魚肉,你是不是又跑去幹什麼壞勾當了?」一邊咀嚼著,李舒雅雙眼微瞇,上下打量著徐愉容。
「對呀,我昨晚去撿屍,撿到一個叫許俐樺的傢伙,還陪她上了一堂畫畫課。」徐愉容無奈道:「妳們兩個可以上進一點嗎?酒量這麼差。」
「喂,我只不過是開台拼時數一天而已,怎麼好像錯過很多精彩好戲?」
「哼,誰叫妳不來開IRL。」徐愉容取笑道,轉念,他停下手邊動作,口中喃喃自語:「邀約的未知性真要人命,如不前往探查,是好是壞都無從得知。」
「又在耍文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