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收拾他脱下的公服一边说着: “她走之前交代,若是您回了,就让您好生歇息。”
顾陵川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向净室,脱了中衣后,便舀了一瓢凉水从头浇下。
香墨听到净室里哗哗的水声,心知公子是遇难题了。
每当公子遇到难解之事时,皆是如此一言不发,无论寒冬腊月,从不让人备热水,仿佛冰冷的水能将他彻底浇醒。
她不敢扰了公子思绪,于是默默地将干净衣物放好,便悄然退了出去。
宇文涣与顾陵川早有约定。若他有事想见顾陵川,醉白楼便会挂出某一镇店菜品沽清的牌子,若顾陵川要见他,则会在医馆递上一张药方,或是命孟青去醉白楼买一盒点心。
若二皇子不便见面,醉白楼便无点心可卖,或是医馆挂出歇诊的牌子。
今日,医馆既无坐堂医,酒楼亦无点心可售,就连卖得最好的松鼠桂鱼都已沽清。宇文涣摆明着有事但不能见他。顾陵川心中一沉,知晓情况不妙。
夜色深沉,寂静无风。
顾陵川穿过花径,朝着所思之人的住处走去,潮湿的气味随着呼吸一次又一次侵入胸膛,这是下雨前的征兆,烦闷且压抑,没有一丝的畅快感。
或许是被同样的湿闷搅得睡意全无,又或许是因为没有等到顾陵川,章韵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于是索性坐在窗前的小案边,看着烛台上的蜡烛一滴一滴地往下垂着融化的烛泪出神。
忽然,听到脚步声走近,她以为是小雪,于是没有转头,道:“你回去睡吧,不用管我。”
可是“小雪”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走近,于是她回头,尚未看清,便被来人一把拉起了身。
她惊诧地还未来得及唤出声,便被他吻住了。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的柔情蜜意,而是带着炽热的强势,如攻城略地一般,肆意地与她纠缠。他滚烫的掌心在她背上游移,激起一阵阵战栗,二人逐渐意乱情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她,他双手捧着她的面庞,像捧着至爱的珍宝,凝望她的双眼流露出白日里隐藏至深的眷恋,只听得他低沉的话语中带着浓烈的不舍:“我送你回开原吧!”
醉白楼内,雅间的窗外,那顶送往二皇子府邸的轿子,刺眼的让他发慌,他无法想象若是轿子里坐着的是她会是怎样?
“发生了什么事?”
她担心地问道。
他却没有应答。
她看得出他此刻的不郁,于是没有再问。
而是牵着他,让他在案前坐下。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只是简单地拿玉簪松垮地束起。
她皱了皱眉,伸手将玉簪摘下,而后去净室取了一方帕子回来,开始轻柔地擦着他的头发。
她一边用帕子顺着头发,一边不乐意地埋怨道:“你不知道头发不擦干,老了以后容易头疼吗?”
“我可不想等你老了说头疼的时候,还要伺候你。”
一句带着白头偕老寓意的嗔怒,让他的郁闷消散了大半,他的双眼终于浮上了笑意。
只见他伸手一带,便将她拉入怀中。
这动作比亲吻更加亲密,章韵竹整个人落在他腿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脖颈。两人脸贴着脸,身贴着身,呼吸交缠。
他的侧脸贴在她的脸颊,道:“二皇子出事了。”
她一惊,转过头,正视着他的双眼。
“发生了什么事?”
他摇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安抚道:“那把你知道的说与我听,我们一起想想。”
顾陵川很心安,他知道她会替他排忧。
他搂着她,将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