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艾虎。”九妍指着篮里解释道?:“我用艾叶剪成了老虎状,在湖州,据说可以辟邪禳灾、还有储祥纳吉之意,不知京城可有这个说法。”

洛瑜笑着说有的,九妍眼睛一亮,说太好了,“我特意剪了两种样式,大一些?的那只艾虎您到时可以给孩子?系在后背。”

端午时节,有将艾虎、菖蒲、榕枝插挂门上的习俗,以辟邪祈福、保佑安康,不过?此艾虎较大,而钗头上的艾虎则做得小巧玲珑,先用布帛做成老虎状,其上粘一片艾叶,最后以五彩丝线悬于钗头,行走间随着步伐轻晃,虎威凌风。

洛瑜手中拿着的这只布帛艾虎则是专做给小孩儿系戴的,约莫有茶盏大小,头顶覆一片金箔,做工精致、栩栩如生,只是

“我还没有孩子?。”她失笑道?,“不过?多谢你,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啊?”

九妍一脸吃惊,搓着衣角窘然道?,“我、不知……还以为夫人和您夫君……”

*

与此同时,距离京城不足两百里的一家茶肆。

祁凛彻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崔亭远忙拎着茶壶斟了盏热茶给他,“祁大人”

泰明县的案子?结束得比预期还早,原本以为会?在县里多歇整两日再启程,谁料祁大人愣是一点儿时辰没耽搁,马不停蹄急驰回京。

崔亭远心中暗暗叫苦,他一介弱书生,在马上颠簸得浑身早没了知觉,胆汁儿都快被吐了出?来。好在天公怜悯,泼下一阵急雨,能让他们暂在此茶肆稍事休息片刻。

他放下茶壶,正要问祁大人日夜兼程返京是有何?急事,抬眼就瞧见?对面端坐的祁大人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

“这是……平安符?”他问道?。

祁大人淡淡地嗯了一声,轻轻摩挲其上绣着的祥云,浓密鸦睫掩住了眼底情绪,不过?崔亭远却眼尖地发现祁大人的唇角在不断上扬。

连着两盏热茶下肚,勉强驱散了几分疲乏。茶肆里坐满了前来避雨的人,交谈之声?嘈嘈切切若滚珠,愈加衬得靠窗的这桌安安静静如一池湖水。

崔亭远于是清咳一声?,打破了两人对坐无言的尴尬气氛,就着刚刚的话头,笑着说道?:“祁大人办案雷厉风行,严肃正直,我原先还以为祁大人是不信这些?鬼怪神佛之说的。”

对面之人眼帘一掀,看向他,薄唇微弯,“你不懂。”

“……”

祁凛彻把?平安符仔细放回胸口?处,隔着一层单薄的里衣,熨得心脏滚烫。目光投向窗外,眼前细濛濛的雨景与离开熙止院的那个清晨重合。

春风曳柳枝,细雨拂桐花。天际阴沉,远山连绵,视线仿佛可以穿透这片雨雾,直抵京城,日思夜想的人仍旧隔着窗台与他遥遥对望,他心头倏地涌上一股暖流。

从前办案时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归意。

在这一刹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有“家”的人了。

片刻后,他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扔下两个字,“出?发。”

崔亭远:“……?”

可是雨还没停啊……

*

洛瑜揉了揉酸胀的肩颈,从一堆账册中抬起头来,转向窗外。骤雨方歇,雾幕渐散。

“什么时辰了?”

云萝回道?:“酉时了。”

她把?搭在腿上的锦毯拿开,从榻上下来,随意披了件外衫,边说道?:“我去明善堂看看祖母。”

刚迈进内间,就见?卫老夫人正由余嬷嬷扶着下床来,她急忙过?去帮忙,“祖母,可是身子?有何?处不适?”

卫老夫人摇头笑道?:“有你这小神医在,祖母的身子?呀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