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修长有力,捏着药膏往手心上一挤,当即去了大半支,洛瑜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抽,又粗糙又败家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她?一把夺过药膏放在桌旁,一手托住他挤了药膏的手,一手掰正他的脸面向自己,替他上药这伤大半是出自她?手。

祁凛彻见她?微微弯腰站在自己眼前?,索性揽着她?腰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

美名其曰:“这样上药更方?便。”

洛瑜斜他一眼,不?忍拆穿男人的小心机。她?方?才在外间审何管家四人,至少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进来一瞧,他脸上还干干净净,丝毫没有上药的痕迹分明是等着她?呢。

他另一只手不?安分,游移在洛瑜柳腰间,一路往上,被她?瞪了眼:“莫动手动脚。”

祁凛彻于是不?敢动了。

下颌微抬,乖乖任由?她?轻柔地给自己上药,一边拾起刚刚的话头,继续道:“夫人实则是故意?那般说的吧。周氏兄弟听见另两位管家安然无事,反倒自己要被押进大牢里拷问,心里不?平衡,定急得?慌了神,把实话都抖了出来。”

“嗳”

洛瑜叹道:“本还想给你卖个关子呢。”

“那周氏兄弟一听'斩首'二字,立时吓白了脸,忙朝郭管家使眼色,但?见郭管家一副事不?关己之态。我先前?只隐隐有猜测,便吩咐云萝先将郭管家和何管家带下去,留下周氏兄弟……你?猜如何?”

祁凛彻不?假思索:“周氏兄弟早与郭管家狼狈为奸。”

“又让你说对了。”

洛瑜接着道:“一则是郭管家本就与何管家有旧怨,耿耿于怀多年,偏巧周氏兄弟找上他,两厢一合计,用其爹娘在地狱受苦作?威胁当初同为侯府管家,自然对他颇为了解。二则,郭管家此人聚敛无厌,苍蝇见血,对庄子也打起了歪心思,欲把何管家挤出去好教周氏兄弟坐上这庄子的管家位置,事成四六分。只没料到,转过年来,大伯母卧病不?理事,账簿落到了我手里。”

故而郭管家近两月来三番五次在她?跟前?儿献殷勤。

祁凛彻静静听完,面上无波无澜。洛瑜奇道:“你?好似一点儿也不?惊讶。”

言毕,立即反应过来,他在刑部当差遇到的案子兴许比这更匪夷所思或离奇凶险,对郭管家这类小诡计自然见怪不?怪。

她?叹口气,犯难道:“此事该交由?大伯母处置还是……不?知她?对郭管家的行径可?清楚一二,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此番惩治了她?房里的大管家,岂不?是打大伯母的脸。”

祁凛彻道:“这有何难,如今侯府中馈是你?主?持。”言外之意?是她?说了算。

上完了药,洛瑜仍被他抱在怀里,闻言笑道:“浴佛节那天?你?让我别管这些事呢,这会子倒说得?干脆。”

笑罢,又哼一声,“若真个叫我惩治,定不?能?轻饶了去,郭管家和周氏兄弟沆瀣一气,属实侯府蠹虫!不?过,也正好借此事好生敲打府里下人一番,杀鸡儆猴……”

说着说着,忽见祁凛彻灼灼的目光盯着自己,她?止住话音,问:“这般看着我做甚?”

他勾唇不?语,瞒眼都是她?,接着在她?唇上狠狠啄了口。

后来的某一日,洛瑜回忆起来,遂又问了一遍,他说,她?当时在他眼中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一股子药味儿。”

洛瑜嗔他一眼,不?许他再亲。作?势要从他怀中下去,又被他搂着腰捞回了腿上。自庄子里回府后他就黏人得?很,洛瑜推他胸膛:“祁大人赶紧上值去吧。”

他指着自己被痛揍一顿的花脸,语气略显委屈:“被同僚瞧见,该误会本官家有悍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