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裙子脏得不像话。”曲悠迷迷糊糊地讲着,裙子脏了这件事好像让她很不满意,“我看见了你立的那些碑……我原本只是想去看你一眼的,但是你的碑上,刻了我的名字。”

周檀一怔。

“我在人世间哪里还有什么牵挂可言……出宫之前,我还去求了小苏大人找到我的妹妹们,放她们离开了……听闻,我父亲和弟弟当年还没有到流放之地,就已生病离世。”她睁开了眼睛,瞧着室内那只几乎燃尽的蜡烛,呆滞地说,“多谢……原来你当年刻碑,还为我留下了最后一处栖身之地,我也算是……有家了罢,不回家去,还能去哪里呢?”

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手指冰凉,前胸闷得厉害,一种熟悉的绝望感和悲伤感,让周檀忍不住发起抖来。

不要。

“我将那根红绸系在了你坟前的树上,能跟你死在一起,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啊。”

蜡烛燃到了尽头。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今日天色不好,昏昏沉沉,但有云无雨,曲悠起身之后去唤周檀的时候,听见他说了一句“我还是有些困倦”。

于是她为他煮了些安神药物,喝下去后,周檀继续昏睡,曲悠从房间中推门出来,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院门口有人叫:“夫人!”

她迟迟地抬起头来,发现叫她的人是二娘。

二娘放下了手中一篓杏干,抬手唤她过去:“夫人忘了,昨日说好了来寻我吃茶逛街的,怎地说不来就不来了,可是身体不适?”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曲悠胡乱点了点头,本想说周檀不太好、改日再聚,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今还不晚,正是午饭时分,夫君歇息着,我同二娘下山去吧。”

二娘笑道:“甚好,甚好。”

曲悠被自己刚说出口的话吓了一跳,她跟着二娘走了两步,因为精神恍惚,还被小院的门槛绊了一跤。

二娘连忙上来扶她:“夫人,小心!”

她说了这句话之后,曲悠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这情景……太熟悉了,昨日分明已经发生了一遍!

她猛地追过去,抓住二娘的手:“二娘,今日是……二月十几?”

二娘不解地回答道:“二月十二,今日正是花朝,昨日夫人还说,饭吃完了去采几支花来呢。”

曲悠闭了闭眼睛,清楚地想起,昨日她同二娘下山的日子,正是二月十二。

她似乎……陷入到了什么奇妙的循环当中?

【07·雪融时】

周檀回过身去,看向烟雨朦胧当中的苏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