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累啊…齐泽意。”周行越低声嘟哝着,“陆今安那天说什么了?我完全不记得了。齐泽意想要改变什么……”
突然周行越的嗓音戛然而止,他笑不出来了。
他回想起谢存第一天深水炸弹般的发言,陆今安是在他们两个人离婚之后选择瞒着谢存生下了小宝,如今他们的小孩已经两岁了。
而齐泽意那时,与陆今安做了完全相反的选择。
周行越顿时变得脸色铁青。
“行。”他说。
日记翻开到第二天。
“周行越是个好人。我比较不配。”
“后面都是这样的东西吗?我有点不想看了。”
周行越说着合上了日记本。
导演见状低声劝他:“还是读完吧。”
周行越太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他们去巴松措玩儿,回来之后录了给爱人的画像,齐泽意夸他两句,他就被哄得不知身在何处。
结果到晚上,他在露台不小心听到齐泽意和陆今安的对话。
齐泽意说,那时候,是他自已去做的手术。
信任,爱情,你肩负责任,决意承担,但反面却是对方的背叛。
周行越情愿不要知晓如此黑暗的事实。
但如果事情变成了齐泽意要在余生独自消化那份罪恶感,他又觉得那还不如让他们俩被这黑暗彻底打散,整个击碎。
时间来到第四天。
那天他们被安排体验一场藏式婚礼。
周行越浑浑噩噩的,整个人几欲崩溃。
“他今天哭得很厉害,我坐在旁边,什么也做不了,终于觉得好痛苦,这大概是对我的惩罚吧。可是不要让他也这样。我答应了今天这个,已经要耗尽我所有的勇气。”
短短那么几天,周行越已经时时觉得木然。
读到这刀尖一般的词句,当日的痛感已不会重演,但深渊从此存在。
在那天之后,如一种回光返照,他为齐泽意准备一个生日蛋糕。
“周行越好像忘记了今天是我的生日。算了,他看起来太累了。我对他来说终于成为一种折磨,因此你怎么可能要求对方,去记住一个折磨你的人的生日。只剩下两天了。我走之后,周行越可以把那面松绿色的墙壁重新漆成别的颜色了。我不会有意见的。”
原来齐泽意什么都不说,却也什么都在意着。
周行越读罢哑然失笑,说:“怎么我们俩都好像在乎生日,胜过在乎那套房子啊。谁都不想要,回上海之后,干脆就卖了算了。”
时间来到最后一天,周行越记得自已完成了他留给自已的、最后的任务。
他对齐泽意说了,他不怪他,他希望齐泽意能放过自已。
此后,他像一捧香灰,终于燃尽了。
他读道:“周行越对我仁慈。很多时候我是真的觉得害怕,连描述害怕本身,也感到恐惧。我希望自已看起来是密不透风的,非常可笑。周行越说,别怕。我想把那两个字,折成一张护身符。”
别怕,别怕。
周行越视线向下,他注意到了。
齐泽意在最后一天的选择里,终于勾下了【不离】这个选项。
“没有用了啊……有什么用呢。”周行越带着失落的叹息,像是凋零的秋叶。
他抬起头,问导演:“我可以把这本日记带走吗?”
“这个可能要问一下齐泽意是否愿意。”导演斟酌着说。
“那算了。”周行越一听就放弃了。
导演小心翼翼地问:“可以问吗?为什么想要这本日记呢。”
“不知道啊。”周行越显得已经不在乎了,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