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越还是在纠结齐泽意当年邀请他一起打职业而他没能应答的事情吗。
有一点恨,又是真的恨吗。
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只怕是更恨了吧。
“我觉得我不能再……”齐泽意欲言又止。
他想起周行越对他说的话别怕。
“好吧。”他改口,“我继续读。”
第二天的日记是这样的:“突然觉得很痛快,讲了一直想说的话,还听齐泽意讲了很多话。原来那些事情,乱七八糟,好的坏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幻觉啊,我都快要以为,是不是只有我记得这些了。”???
日记的底下,有一行被划掉的字。
齐泽意极力辨认,认完之后不合时宜地想要发笑。
周行越还真的是个喜剧天才,而同时,他也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
周行越写到:不是,齐泽意该不会还喜欢我吧?
他很快又看到周行越在底下关于离婚与否的问题上,【离】和【不离】两者都打上对钩。
齐泽意摇了摇头,说:“我真服了,什么意思啊,真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其实他觉得好害怕,他马上就要看到周行越第四天写了什么。
纸页翻过去,那短短一行字,刺到他眼睛激痛,痛到要流下泪来。
“妈的,今天不想写了。好累。”
那时的齐泽意无知无觉,以为周行越只是因为办了婚礼,情绪过激,无法自抑。
却没想到,原来那时,周行越就已经得知了自已身怀罪尊。
他在下方的选择题里,又一次勾下了【离】。
齐泽意有点想要逃离那页近乎空白的纸张。
他急迫地往后翻,大篇幅的字迹骤然出现。
“有点哭够了,再哭就有点恶心了。其实我也不恨齐泽意,齐泽意随便说点什么最后我都会原谅的。我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所以会做那种选择。只是如果他告诉我,和我商量,我是会支持他的。我知道他身体真的很差,而且本来我们也没有那种计划。我不会说什么的。”
“比较讨厌他一直说我遇上他是我倒霉。我倒什么霉啊,我不觉得我倒霉啊。追到喜欢的人算倒霉吗。只是有时候,我觉得我终于不喜欢他了。但又真的很痛苦,痛苦的时候,和不喜欢是矛盾的。”
“但是齐泽意只会说,嗯。好。我希望他能记得我。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他的名字并排出现在一起,然后被定格,被记住。”
齐泽意将这长段的日记又反复默读。
每一个字,都使他摇摇欲坠。
“……我这几年,好像什么都不和他讲,我对他很残忍。”
他的声音里,听的见某种决心已经暗下。
“但是你们这个节目结束,所有人从节目里下车,不代表我们的问题就在这里止步,后面的生活还很长。”
他极力平静,但同时在征求一些认可,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
“你说,我还有机会,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对吗。”
“是的,泽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导演在此刻显得稍许激动,她突然加快了语速,说:“泽意你知道吗,我们这个节目的时间非常短暂。我们试图在里面塞进很多内容,想要帮助你们理清问题,更加充分的了解彼此。”
“但真实的生活,体量远超于这短短的一周。我们不要在这一周里将一切一锤定音,忘记白天那些下不下车的设计,好吗?”
“只要有想法,去争取,去挽回,去拉近距离,什么时候都是为时不晚的。”
“好,我知道了。”齐泽意说。
他知道周行越最后一天情绪仍旧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