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昨晚的‘陪睡’,隔着被子的触碰,沈承锋在细节里能被他挖掘出来的温柔,都让纪霖安产生了一种正在全方面认识一个人的新奇感。
他太久没交新朋友了,而对方又是自已九岁那年就决定想要认识的人,现如今就在眼前,还带着与冷漠外表不相符的温柔反差;
光是这点就像钩子一样钓得他一颗心都在晃。
想挖得更深一点,想看清楚这位手腕狠戾,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内心里藏着怎样一副无人知晓的面孔。
第11章 :以后可以不凶我吗?
随着时间拉长,车速开始减缓,窗外吹进的风也弱了不少。
纪霖安的视野中充斥着一大片白,一大片绿,还有别的零碎颜色夹杂在其中,应该是要到医院了。
既然沈承锋不陪他,那就说明管家跟保镖会一直跟着他。
纪霖安对这种保护方式并没有意见,因为他现在不属于自已,但他要打的那通电话不能暴露给任何人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障安全。
轿车在侧门稳稳停下,外面已经有护土准备好轮椅等待他们,管家下车给后座开门,纪霖安却没急着迈出脚步。
他动了动盲杖,沈承锋手心也被刮了刮。
“沈总,你以后可以不凶我吗?”
沈承锋收回手,掌心留下了盲杖的印子,“我没凶过你。”
纪霖安说,“但我看不清东西,你语气重一点,我就会联想到你生气的样子。”
沈承锋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腿上,指腹轻轻摩挲指骨,“我生气是什么样的?”
他很少表露情绪,只有在事业上完成一个大目标,内心才会尝到愉悦的滋味。
要说生气,沈承锋仔细回想了一下;他并没有过大动肝火的情况。
只有在底下的人做错事时,眼神会严厉些,语气稍微重点。
纪霖安侧过头去,“你看着我。”
沈承锋看他额前乱掉的几根发丝,看他浓丽的眉眼,因为没吃早餐,唇色有些苍白,显得整个人很脆弱,仿佛没有生命力,衣服再厚实点就能将他压垮。
“看着了吗?”纪霖安问。
沈承锋,“嗯。”
纪霖安当即就拧起眉头,往他的方向冷冷瞥了一眼,不耐烦尽显,然后果断迈腿下车,‘砰’一下甩上车门。
管家伸手扶了他一下,纪霖安稳住之后才回过身来,将发丝撩至耳后,弯腰透过窗口看着车里的他,浅笑道,“就是这样。”
“这么凶,一副不会再理人的样子,身为你的私人物品,哪受得了这样。”
沈承锋看着车外被秋日暖阳笼罩的人,光只侵略他半边脸,映着卷翘的睫毛仿佛在发光,瞳孔颜色浅了几分,像展柜里的两颗琉璃珠子,周围皆灰暗就数它最明亮神秘。
“知道了。”他平淡地应。
纪霖安笑意加深几分,朝他挥挥手,“那我走了。”
纪霖安转过身,管家扶着他到轮椅上坐下,由护土推着进去,沈承锋透过车窗,看着众人的身影逐渐将他遮挡,藏在胸膛里的心脏加重跳了一下又一下。
车子重新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倒退,沈承锋原本放在腿上交握的手放松开来,侧头看向纪霖安坐过的位置。
他眉眼深邃冷峻,静静注视某一处时,目光带有很强的穿透力。
最终,他伸手在盲杖压过的位置上很轻地抚了一下……
患病多年,惯性压制、强行忽视的做法已经让他产生一种自已已经痊愈的错觉;
只有在深夜的空闲时间里,皮肤才会浮出被啃食的痒意,无情提醒着,他是个从未被治愈过的病患。
但在这刻,不,准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