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想想这件事情该如何告诉陛下，这样才能尽量减免对陛下的伤害。

他无言叹息。

一夜过去。

晏怀疏在等着王林回来复命。

而楚辞一大早也跟着过去，他是为了过去看好戏的。

晏怀疏一晚上没睡，眼里有些血丝。

他盘腿坐在床中央的位置，听着外面那踯躅犹豫的脚步声。

“进来吧。”

王林在门外，重重地叹息一声。

最后还是认命地走了过来，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楚辞，先交代了雁儿的死讯，“陛下，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晏怀疏淡淡道：“继续说。”

王林还在斟酌着字句，尽量说些好听点的话，但是楚辞在一旁打岔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骗了还是没骗的事情，有那么难说吗？”

王林瞪了眼楚辞，这小子懂什么！

但是转头的时候，晏怀疏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骗了，还是没骗？”

王林心尖尖一抖，然后迅速低头，“骗了。”

楚辞摸着下巴沉思，然后说：“是不是贤妃根本没中毒啊，还有对陛下的好也都是演出来的？”

王林心下又是一颤，这楚辞好端端的在这里添什么乱。

晏怀疏说：“这些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王林放弃了，脑袋继续往下低，“而且就是她派苗疆人暗杀陛下，她根本就没有中毒，编造此事，就是为了除掉陛下……”

晏怀疏的手攥紧，胸口更是翻涌起来。

然后，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第109章 裴兰芝骗了他

晏怀疏的身子轰然倒下，但是意识却无比的清晰。

他的肩膀抖动起来，不知是哭还是笑，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咧嘴笑时，满嘴腥甜。

但是笑的又比哭还要难看。

他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褥子里，犹如鸵鸟逃避现实。

王林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陛下，你还好吧？”

没有人回答他。

王林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叫上楚辞一道出气。

楚辞不愿意，他想留在这里看好戏，便甩开了王林的手，“我在这里陪陛下吧。”

他被杀时有多痛苦，相信晏怀疏这心里就有多痛。

他早就盼着晏怀疏知道真相这一天。

王林也只能随他去了。

晏怀疏什么都听不进去，而是攥紧了被褥，手背和脖颈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凸起。

他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死了都比这好受。

裴兰芝骗了他。

骗他杀了姬越。

明明之前姬越就曾提醒过自已，说裴兰芝并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只是那个时候，他满门心思都在裴兰芝身上，甚至还觉得姬越对兰芝有敌意。

现在知道真相了，他才知道自已曾经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喉咙里的腥甜往外冒，晏怀疏强行咽了下去。

喉间更是溢出悲伤的声嗬嗬声。

楚辞安静地看着他。

他曾经也是这么痛。

被欺骗的滋味，多难受啊。

晏怀疏的思绪变得混乱起来，鲜血倒灌进气管，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眼泪混合着血液，那咸涩的味道一同被咽下。

他呜咽出声，哭得情难自禁。

楚辞记得，他之前也是这么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