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人长熟了,和她谈不上母子的亲密。反观一直养于身旁幺儿,长相合意,性子乖顺,免不得宠人的法子武断了些。

加上段家声名在外,与段母交好的太太们自是樱口涂蜜,捡着她像听的可劲夸。哎哟,什么丈夫专一,对她几十年从始如一;儿子各有各的好,孝顺,成绩棒;她真是福气十足,家庭美满。

那些个飘飘美妙的词儿,哄得段母更是自信自己持家有度,教导有方,哪会发觉儿子们之间潜滋暗长的荆棘,暗礁石底探出的黑系触手不慌不忙地腐蚀拖拽走她心爱的小子。段安无数次朝她暗示明示过,可是哪一次得到她的正视呢?光顾着光鲜亮丽的自作孽罢了。

段安的心神压力比任何人都要大。势头刚燃之际,他尝试多次和段母交流,企图传达出段易沐的不正常,至少施加给他的行为太瘆人了。但女人只会一次一次地会错意,摸着他的头,告诉他段易沐不是故意的,是想要和他亲近,接着就拿玩具和吃的堵住他的嘴。

久而久之,他明白了,妈妈不会管他的。

爸爸呢?段父常年奔波应酬加班,回到家更多是和他柔美的妻子好好过夫妻二人的世界。孩童天生的畏父心理,注定了他更不可能向父亲求助。

他的哥哥和别人的不一样。和小学时学习委员的经常带她出去玩的哥哥不一样,和初中时隔壁班班长的每天接她上下学的哥哥不一样,和高中时学生会副主席的会去警告骚扰她的男生的哥哥也不一样。

他的哥哥,对他很糟糕。虽然嘴上老是说喜欢他,最爱他,但是会咬他,强行亲他,男孩子互相亲嘴不是很奇怪吗?还要逼他也说喜欢,说爱。段安记得他第一次被段易沐打,第一次惹他生气。

因为他说他最爱的人是妈妈。

他没说错啊,老师说他们都应该最爱自己的母亲,妈妈忍着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

然而段易沐不管,他掐着他的脸叫他重复说。段安断断续续说了一个字,就被翻过身脱下裤子,挨巴掌掴了二十下。屁股遭打得浑肿烫红,他哭得惨不忍睹,眼泪鼻水糊一脸,左边鼻孔还冒起一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