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倚在脖肩的脑袋摇摇,满足汲取到安全感。段安心口阵阵苦涩,他哭昏了脑子,觉得段易沐能代替段母的角色。

开什么恶心的玩笑!明明是他害他成这样的!

可是兄长身上有着奇魅的魔力,一晃神就劫走了他的理智。

刚开始也是这样的。一位可靠可信的大哥,段安理想中的美好兄弟关系。但没几天脸皮面具就撕破了,无尽的地狱模式开启。

“乖噢……乖噢……”

背上恰到好处的力度,抓痒抓得他舒服地软骨松肉。段安如一只被撸毛的猫咪,迷眼张口,随别人伺候他。

不知危机靠近。 ㊣

(十八)

为了避免和程哲洋撞面,用不着段易沐费心伤神地搞破坏,段安自发地蜗于一隅,消沉在没营养的流水线影视和小山堆的作业中。

段父不必谈,段母纵然无工作也落不得清闲,忙里忙去少回家。程哲洋再怎么有心想同段安交谈,总不能闯进房抓人出来吧?

他始终是个外人身份,仗着两家生意往来落得少许优待,一日一日过去,回程的时间点也临近了。众人无感无觉,佣人们无非是多少伺候一个好说话的主人,一副碗筷是否摆上桌,犯不了劳力。

段安的舍不得这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限靠近朋友的人。说来搞笑,他们之间说的话,碰的面还比不过后院那只常常跑来的流浪猫。可是段安有预感,如果不是他太无能了,太不值得,也许他们能多玩几次游戏,像正常人一样聊聊天,交换彼此的喜好和经历。

机会搞砸不会再来,段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见他愉快地与程哲洋出去游玩。景色虚渺,玩耍的内容不可见,只剩幻想后的不切实。

就在他以为他俩之间绝无交集可能性,程哲洋主动来找他。

“我明天要走了。”

“噢。”干干的回应,段安门也不开完,大半身子躲在遮蔽物后,眼睛朝下盯着拖鞋尖。

“程哥哥再见。”

实在是没什么好讲、好说的,他们关系本应能进一步,却碍于种种阻挠维持在礼貌的虚冰。

“段安。”程哲洋说话和他的人一般,淡淡的,连叫全名都像是在念说明书。

“你忍得下去吗?”

“你天天和他睡在一起,不难受吗?”

本身到了一定年龄的同性还睡在一起,就不常见。况且段易沐挑剔成性,程哲洋听说过他的出名事迹,令不要脸的追求者丢尽丑态。他做好最坏的打算,但要赶在段安惨受真正摧残之前遏杀。

“……”表皮被外力撕落,段安装傻地狡辩:“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不收拾行李吗?”

害怕地要阖上门,不能再说下去,越说越多,越骗越错。分明是早就发现了,现在是要假惺惺地来打探他?可恶。

“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轻轻松松地一手化解,抵着框缘不让关闭。段安担心生出其他是非,也不想去伤害他,惊得又要眼泪掉。

“没有,我不知道,我听不懂你的话。我困了,我要睡觉,拜托。”

眼看讲是讲不通的,程哲洋不由心急,失手撞开障碍,硬是挤进房里。段安步步跌退,他满腔惧惊,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始冤枉误会对方,觉得自从程哲洋来了后日子愈发难就,每天心惊肉跳,提防把柄挨拿捏。

要是被段易沐知道他放程哲洋进来了,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你!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房间!”指责的话配上苦大深仇的表情,真的没有说服力,比起警告更似恳求。

“我知道你讨厌段易沐。”没用“恨”的相关字词,程哲洋留有余地,首要大事是段安的安全。“你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