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梁眉眼,冷淡得很,一点和颜悦色都无。他站在贴满小广告的基座箱、垃圾桶前,既圆融,又格格不入自相矛盾,但奉星如知道这是合理的,圆融是因为他手里的垃圾,头发也微有散乱,脚下自己的旧拖鞋,与在此安居多年的街坊无异;格格不入的是他一身考究衣裤,是他在晚风里也不瑟缩的无畏身姿,是他的俊逸,是他自己。他不是沦陷烟火里就遭到泯灭的芸芸众生。
“垃圾桶在这里,”奉星如的尾音教夜风卷走,柏千乐匆忙抬头,揣回手机,往桶里一掼,奉星如撕开一包湿巾递给他擦手,“走吧,超市在外面。”
不远处明明就有连锁的士多店,奉星如的目光流连了片刻,旋即撇开了这选项。他们漫步过菩提树下的夹道,面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牵着走散步,几个小孩骑着小单车钻来钻去,撞到柏千乐的裤脚,小女孩抬脸嘻嘻一笑,三两下蹬了脚踏又骑远了。呼啸远去的孩子帮。
一家三口,家长在后头絮着家常,初中生年纪的儿子走在前面,横着手机打游戏,不时回头催他们,好慢,走快点。
奉星如弯腰拍了拍柏千乐的裤脚,“你车停在哪里?”路边的琴叶榕太浓厚,遮蔽了路灯,光线黯淡,奉星如看不清那道污痕。“门口。”柏千乐说,他听见奉星如说,可能洗不掉。
不要紧,叫人送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