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狠狠皱了一下眉。

树脂棍柔韧又结实,接触面积还小,很多Sub挨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有第二次。

而如果在其后再用拍子,这种尖锐的痛楚就会被反复唤醒、再溢散开来,堪称折磨。

许扶桑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仍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怕疼本应当是人类的本能,可眼前这个人却嗜之如命。

苏云卿自认为动起手来足够凶狠,然而许扶桑对他自己,好像要更不留情。

他抓起这人的手,拇指在那人掌心揉搓,开玩笑道,“怎么对自己狠成这样,前段时间馋坏了?”

许扶桑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看着苏云卿。

他眼睛一眨、一眨,眼泪就这样滚了下来。

他猛地俯身撞入苏云卿怀里。

紧闭着眼,竭力压抑着抽泣。

“我好想你。”没头没尾的一句。

“明明你还在这里,可我忽然就好想你。”

许扶桑将脑袋埋进人肩头,闻到了某种淡淡的花香。

他深深地吸气,努力将这个味道牢记。

“再疼一点,好不好?”

“我舍不得您……”

用更凶更狠的痛楚,让我记得此刻的被珍惜,好提醒我这几日的美好,都不是梦境。

让来自您的疼痛再多陪我两天,就仿佛您一直在我身边。

许扶桑陡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太像每年幼儿园迎接新生时的哭闹盛况。

于是他哭着哭着笑出了声。

苏云卿将人拽到自己腿上坐下,见人又哭又笑的,神色无奈地按了按人脑袋。

“小朋友,你是不是被揍傻了。”

小朋友。

无论以哪个身份,这个称呼都不该被用在许扶桑身上。

可他在这种错位之间,感到了强烈的安心。

许扶桑哭够了劲,用手捂着脸,有些不知怎么为这情绪收尾。

“对不起。”他说道。

“为什么道歉?”苏云卿摸了摸他的下巴,像是在安抚小动物。

“因为……好丢脸,像个闹着不肯上幼儿园的小孩儿。”

“那你知道学龄前儿童的分离焦虑,要如何缓解吗?”

苏云卿抽了张纸,帮人擦干净脸上的泪痕,问道。

他腿上的人在摇头。

“花更多时间更多精力,付出更多的陪伴、理解、安慰,逐步建立起信任和安全感。”

“告诉他们,这只是短暂的分离,而你一直都被爱着。”①

苏云卿给人拍着背,声音很轻柔。

“扶桑,我们随时都可以和彼此联系,有空了就能待在一起。”

“我仍旧在意你,即便你不在我身边,这种在意也会依然牢固。”

“宝贝儿,你要知道,当你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许扶桑刚止住的眼泪又要翻滚而落。

分明道理他都懂,但听这人安慰自己,比那些千言万语要更令人踏实。

“真的吗?”许扶桑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像是泪眼朦胧的小孩,在向大人索取承诺。

这人真可爱,苏云卿想着。

他抿了抿嘴,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真的。”他点了点头,真挚又笃定。

“谢谢。”许扶桑又缓了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重新站起了身。

“现在还想挨吗?”苏云卿掰了掰树脂棍,感受着手里又硬又韧的质地。

“想的,先生。”许扶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