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哪有人会在连击的时候让人报数啊!”许扶桑有些愤愤。

“刚刚那么一大串都说得出来,报数报不出来?”

许扶桑吸了吸鼻子,把头埋进枕头里装死。

司戎也没追究,只把拍子一丢,道:“省着点力气喊,认错求饶都免了,你知道我不会放水。”

下一样,是藤条。

许扶桑听到了藤条破空的声音。

许扶桑记得司戎不常用藤条。

司戎偏爱的工具都是那种结结实实的,能造成切实打击的类型。

就跟他这个人一样。

“难得还能见到您用藤条。”许扶桑闷声道。

司戎在自己手臂上试了下力度,闻言回道:“你不喜欢?”

许扶桑有些想笑,“难道我不喜欢,您就不用了吗?”

“那你想挨什么?”司戎竟真的在考虑,“工具很全,你随便挑。”

许扶桑有些愕然,又听到人讲:“正好,我也不喜欢藤条。”

司戎觉得藤条太虚。

虽然痛楚尖锐、但部位表浅。

加些力气就见伤见血,看着惨重、实则伤口都停留于表层。

像是那种咋咋呼呼的年轻人。

“那您这”

“怕你挨不住棍子鞭子,所以决定放你一马。”

许扶桑无奈到想笑,“行,谢谢您。”

“挑吧,”司戎将藤条一扔,一副真的不打算用的样子,“反正不管用什么,都一样教训你。”

工具?

不管是打人还是挨打,许扶桑都很少挑过工具。

有一些偏好,但是没有喜恶。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工具,忽然一个本不该在选项中出现的物件强行挤了进来。

许扶桑一刹那情绪翻腾,在经过思考之前问出了一句话:“什么工具都行吗?”

“可以。”

许扶桑反而哑然了。

他努力地想要排除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再做个简单的选择,来掩盖先前问出的那句无厘头的话。

可越是试图清理,那一项就越是鲜明。

简短的十秒挣扎之后,他迅速放弃了纠缠。

他亲手灭掉了内心忽然爆发的强烈渴望。

他听到自己说:“您定吧,我都行。”

司戎让人挑工具只是临时起意。

然而他眼瞧着许扶桑的肢体动作从思考到激动到灰败。

攥紧了之后又强行松开的手,不自主绷紧的小腿肌肉一点点没了劲头。

他在说谎。

在理智开始分析之前,曾经经年累月积攒的经验让直觉提前给出了判断。

司戎不是一个柔软的人。

刑讯过程里的温和解意是他套上的面具。

但是此时,经验性的手段与他内心的驱使竟难得得地两相重叠。

他往床侧一坐,抬手揉了揉许扶桑的脑袋。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前一秒,你想到的工具是什么?”

“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许扶桑试图遮掩。

这句也是谎话,司戎暗自得出结论。

但他只是换了更温和的态度,循循善诱道:“说出来。”

“是皮带。”

司戎的大脑在快速分析,但他表现得毫无察觉,像是信口提议一般问道:“试试看?”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