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扶桑一下子就觉得委屈。

他想说下午面对的那些不适,想说没得到的事后安抚,想说来势汹汹的Drop。

他还想说我定的安全词是你的圈名,想说那人一点也不如你,想说我很安分、没有逾矩。

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看着眼前的伤口,想哭。

他觉得自己好矫情,分明之前经常这样独自忍受激素回落后的匮乏无助,为何这一次表现得格外脆弱。

苏云卿听见了压抑的喘息,像是他压着人揍时,那种努力克制痛苦的声音。

他举起光脑,发了一条通讯转视讯的邀请。

“先生,别……”那边惊慌着抗拒。

“原因。”

“我、我不方便……”含糊其辞。

“许扶桑,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Dom,就服从我的命令。”

这个前提太重,重到让许扶桑心惊,他一下子大脑空白,不知所云:“我……我……”

“三。”

“二……”

“一。”

许扶桑不敢点下去,却也不想承受拒绝指令的后果。

“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等人解释完毕,通讯就被彻底挂断,另一头没了声音。

许扶桑觉得好冷。

像是近处的温暖虚晃而过,又辗转消散。

他还剩下什么呢,他苦笑道。

他看着眼前的狼藉,地上的血迹。

腿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可怖,但此刻已迅速结痂。

惩戒师的职业身份,对伤口一向有分寸,他想。

他盯着伤口看,想自己这一天的荒诞行事。

他想苏云卿是否生气,是否因此觉得他想放弃这段关系。

空虚、恐惧、被抛弃。

他忽然好想苏云卿的拥抱。

想念那些在他怀里的安眠。

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掏出光脑开始发通讯。

对面几乎瞬间拒绝。

许扶桑攥紧了手。

别抛下我。

别再留我一个人。

求你、求您。

对面发来了视讯邀请。

许扶桑手忙脚乱地接通。

许扶桑那时太过慌乱,以至于他忘记了。

近日刚恢复通讯,每天都在和各处开视频会议。

他视讯的默认选项还停留在全景。

当以光脑为中心的六个方位的投影,通过软件建模显示在屏幕上时,许扶桑下意识想去关闭。

苏云卿还没看清场景,但他见到了这个人慌张的动作,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许扶桑。”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许扶桑一抖,缩回了手。

透过光脑,他看见了苏云卿。

穿着家居服,坐在飘窗上,身后是闪烁的都市灯火。

而在许扶桑这边,各个方位的摄像头拍出了“作案现场”的狰狞。

他还没来得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