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了个理由:“她对王俶陈说了我了解你之甚,劝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留我一命有用。”

陆令从似乎接受了这个说辞,只是若有所思道:“据鹤卫所言,崔氏像春猎时那样常常跟随王俶左右,自由出入相府书房和议事厅,是从她女儿夭亡后不久开始的。”

“我记得崔家在太尉去世后变卖不少田产,境况一落千丈,或许其中有王家手笔。这是其一。”

谢竟梳理着与崔淑世的交集,想起陆书宁遇险那回,崔氏坐在他对面,对他露出那种幸灾乐祸与同命相怜各半的神情,继续道:“其二,阿篁之死必有蹊跷;其三,是她与王奚和王氏众家眷由来已久的龃龉。但无论如何,她绝不可能是因为对你有一些余情,才来扶植昭王府。”

陆令从一愣,张口要辩:“她救你那夜说了她不为昭王府,想来”

谢竟淡笑了笑,摆摆手道:“我没呷那一口陈年的老醋。她的才智韬略绝不在你我之下,王俶想必也是发掘了这一点,才没让她继续囿于后宅,反倒是当成谋士带在了身边。不论为敌为友,我都敬她。

“我只是想说,凭这三点,可以证明她有足够动机,但她当然不是为了昭王府,我们在她那里也不过是一件筹码。她是为清河崔氏,为阿篁,或者别的什么。”

陆令从沉吟半晌,颔首,表示被他说服。谢竟便接着道:“崔夫人告诉我王俶的书房内室有夹层,其间四面墙俱为柜格,全部是文书通信,我若想查当年遗诏之事,此处可能会是个突破口。我短时间内恐怕还不会被允许进去,她自己虽进去过,但只是极偶尔几次,且全程在王俶和王契眼皮子底下,一点异动不敢有。”

“若知道确切位置,”陆令从想了想,“宣室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