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从看谢竟逐渐适应水温,先是用掌心沿着他的小腿肚子揉了几个来回,再俯下身去轻轻握住他的脚腕,另一手逐个去捏他的脚趾。谢竟愣住,伸手要制止他,却被陆令从抬臂挡了回去。
“你这是做什么?”他愕然问道。
“我听李岐说,他姐姐有孕时腿脚时有浮肿,严重时穿鞋都不舒服,我便想着日日给你按一按,也算防患未然。”
谢竟能感觉到陆令从的手劲是很明显控制过的,在让足尖逐渐舒展开来的同时,也没有弄痛他。他因为尴尬而绷紧的后背慢慢软下来,两手往后撑到榻上,把脸略仰起一点,松泛着后颈。
揉了数下,陆令从的手指又滑到足心处,转着圈儿地按着。谢竟猝不及防一痒,猛地把脚抽回去,没留神撩了陆令从一脸水,打湿了前额的刘海,水珠还亮晶晶挂在鼻尖上,抬眸幽愤地瞪了他一眼。
谢竟瞧着笑了,把手垂下去,拿自己的袖边给他擦了擦,脚也落回他手中去。雪白的肤色已经在热水和按摩的双重作用下染上了一层红,谢竟的脚背高,隐约有青筋透过薄如瓷胎的皮肉显露出来,足弓弯出一个柔和的线条,被握在陆令从手中的脚踝又精致纤细。
“你琢磨什么呢?”谢竟晃了晃小腿,陆令从埋着头没反应,只管盯住他的脚动手,也不开口说话,他便生了调笑之心,倾身凑近一点,歪头试图从侧面观察陆令从的神情,耳语道:“是不是想到什么有辱斯文的东西了?”
陆令从一顿,劈手在谢竟脚背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道:“哪儿学的这些!”
谢竟伸出手指点一点他的耳根,好整以暇道:“红了。”
陆令从给他按完,在衣裳上草草擦了擦手,直起身来,望定了他。
谢竟戒备地往后缩了缩:“你别胡来。”
陆令从只是盯着他,盯得谢竟都做好了随时往榻上逃的准备,忽然腿上一湿,便见陆令从从盆中抬脚,把半凉了的水往他身上泼。
谢竟瞬间反击,将水踩得噼里啪啦响,全溅到陆令从的衣袍下摆上。盆太小,叠着放上两双脚已是极限中的极限,他十下有九下都蹬在陆令从脚上,后者痛叫了两声弹起来,退出好几尺,保持在谢竟够得到的距离之外。
未想谢竟被激起胜欲,不肯轻易罢休,起身赤足去追他。帐内空间狭小所以杂物就显得多,绕来绕去总也近不了陆令从的身,站在原地不住喘气。
陆令从那边却举手示意:“休战,你当心滑倒了,站那儿别动。”
他走过去把谢竟像小孩一样半扛起来,一手架在他肋下,另一手托着他的臀尖。谢竟拿手臂环着他的脖子,道:“是你单方面投降。”陆令从也不辩,将他放回床边,在旁边坐了,一双脚拉到自己膝头,拿布巾前前后后擦干净。
谢竟翻身正要往床内爬,却蓦地“哎”了一句,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陆令从。
陆令从现在根本不能听谢竟发出“咦”“诶”“哎”这种语气词,下意识地就会神经紧绷、心跳加速、手掌冒汗,生怕等着他的是什么应付不了的突发状况。
就见谢竟坐直身子,半跪在榻上,三下五除二掀起了衣摆,便那么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露出了小腹。
陆令从僵在原处:“……你要怎么?”
谢竟却只是低下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在动!真的在动,你来摸摸!”
陆令从心里第一个念头,果然是他应付不了的突发状况。他上前两步,却不敢动弹,只问:“疼吗?”
谢竟被他的迟钝弄得不耐烦:“什么疼不疼,不疼呀,我是说他在动!”
陆令从像幼年从他舅父那里收到第一柄真正属于他的匕首、颤着手去摸鞘上的绿松石时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手掌盖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