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破玩意儿,值得那样宝贝!”

感觉到谢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银绸抬起头来,眯眼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回:“新来的?面生得很。”

摘星楼姑娘倌儿都有,谢竟打扮素净,一个人孤伶伶坐在那里,不管像不像倌儿,反正不像恩客。

他不置可否,只是问:“那人做什么了?”

银绸啐了一口,道:“事先讲好价钱,临走要反悔,我不依,王八犊子还敢动手!本以为好歹抹下一个戒指,细一瞧,原来也是次货。”

谢竟想了想,又问:“他就这么甩手走了,你这一单的酬劳岂不也没影?明儿妈妈问下来,怎么说?”

银绸冷笑道:“我管他呢!明儿指不定我就敛了细软溜了,还管那老婆子聒噪?”

“也对,明日愁来明日愁,”谢竟表示同意,“你是在攒赎身钱吗?”

“赎身钱我八百辈子前就攒够了,如今挣的是安身钱,”银绸神秘兮兮地招手让谢竟凑近些,低道,“我娘咽气前把家里医馆交了我,虽然这会儿暂时关了,但早晚有一日,我得给它开下去。”

谢竟想起身份更传奇的萧遥,真心实意发问:“姑娘们进楼里之前,也都如你这般各怀绝技么?”

银绸得了奉承,笑道:“十有八九罢,没点看家本事,在这个销金窟早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她眼波一转,睨着谢竟:“说实话,是不是也动了攒钱的心思?不用藏着掖着,又不丢人。”

谢竟也笑了,客套:“姐姐教我两招?”

银绸指点道:“你这一副好皮相,干坐在这里和我唠闲天,可没客人往你身上撞。知不知道什么客人最有捞头?”

谢竟作洗耳恭听状。

银绸:“‘潘驴邓小闲’,一个也不能少。猜猜是哪五件?”

谢竟噎了片刻,迟疑道:“……貌比潘安,财比邓通,惯会伏低做小,又有闲光景消磨?”

“还挺上道儿,”银绸点头,又促狭道,“还剩一件呢?”

谢竟咬着唇,不吭气了,银绸看到他的窘态咯咯笑个不住,正欲再戏耍他,忽见对面楼梯走下一人来,瞬间眼睛一亮,拍拍谢竟道:“别回头,听我说!”

谢竟被她弄得一惊一乍,也不敢动,就听她继续道:“现成来一个能让你试手,可千万把握住了!据姐姐在摘星楼摸爬滚打这些年的慧眼,这一位,至少你说出口的四件都满足了,最后一件就得你亲自验证去了。等会儿听着我数三二一,站起来什么也别管直接往他身上靠,明白了没?”

“不是,”谢竟没想到还得现学现卖,小声发问,“万一人家根本不喜欢男的呢?”

“没有万一,”银绸断然道,“这位一看就喜欢男的,而且一定喜欢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