咂摸出反常来,怔了怔,收敛了神色,眼看着谢竟最后泪都笑出来了,笑意早彻彻底底失了温度,寒生生地凝在唇间,眼底已然冷透了。
随即谢竟凑上来,如耳鬓厮磨一般狎昵地对他说:“陆子奉,装傻充愣一点也不可笑。”
八.六
谢竟离陆令从的脸那么近,吐息都温温热热地直接敷在他耳侧,两扇眼睫绵密地垂着,让他应景地想到“绮年玉貌”四个字。
陆令从把垫在脑后的另一只手空出来,伸到谢竟面前,用食指的关节和拇指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捏不出来多少肉,所以最终效果就像是掐了几下他的腮边。
谢竟稍微一偏头,只动下颚,就狠狠在陆令从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谢竟。”陆令从忽道。
谢竟断然道:“不要连名带姓叫我,兴师问罪一样。”
陆令从无奈:“那怎么叫?”
谢竟想了想:“……宝贝心肝?”
陆令从用气声笑了一下,又正色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对这件事这么认真,不然我不会拿这个玩笑。”
谢竟沉默片刻:“在你眼里,我是会随便逮个人就提这种要求的人吗?”
陆令从立刻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没想到真会提到我头上,仅此而已。”
谢竟观察了一会儿他的神色,郑重真诚,眉间偶尔流露出来的无措不似作伪他的要求确实给陆令从造成了困扰,困惑加上干扰。
于是他换了一种和陆令从休戚相关的角度,道:“若皇后把人安排到你身边,有了子嗣抱到我膝下算作嫡出,恐怕你也难做。”
他仰脸看着陆令从,语气更硬一点:“我问心无愧,可以毫无负担地不对这个孩子倾注任何感情,锦衣玉食供着他就够了,皇后至多责我不贤,怕也劝不动陛下把我这个正室废了。”
“但你不行。这孩子和我没半点关系,可流着你一半的血,该防着他还是该宠信他,该怎么对待他的生母,该怎么应付宫里,全都是你该思虑的。”
陆令从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显然这不足以说服他:“于是你就想亲自给我生一个?倒是替我解决了滋源0-0-4-40-这桩大麻烦,可于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谢竟凝视了他半晌,凉丝丝笑出声:“一个嫡长子能保我一辈子稳坐昭王妃的位子,能保谢家百年的门楣光耀,你说有什么好处?”
陆令从默然些时,颔首:“如果我能一辈子稳坐昭王的位子,那确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