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道:“她喜欢你喜欢得五迷三道,根本没工夫看不惯你。而且我告诉过她你的口味,也没那个机会让她看不惯。”
谢竟点点头,只轻道:“那你怎么总看不惯我?”
陆令从刚想随口答“因为挑食对身体不好”,忽然意识到谢竟这话有不明不白的歧义,瞟他一眼,倒不敢再妄然猜测、自作多情了,没有接茬,于是便两厢沉默下来。
入了二月,帝后携百官往社稷坛祭祀先农,又照旧例亲耕,劝课农桑,前后在京郊住了数日。但因为没带两位皇子,所以谢竟也不必跟去。
陆令章的学业虽然不能搁下,但好歹不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可以短暂地松泛些,喘一口气。
陆令从也不再只等谢竟下课晚了才去找他,有时入宫见吴氏的时候,尽管天还早,也会先跑到临海殿等上谢竟再同去。且没了长辈的拘束压力,他不光是坐进正厅里喝杯茶等,更偶尔会登堂入室倚着书橱等,兴味盎然地瞧谢竟怎么教书。
为免师生二人分心,陆令从不会惊动他们中的任意一个,总得等到谢竟说过“今日就到此处罢”,他才轻手轻脚从书架间绕出来,站定在谢竟身后俯下去,冷不丁来一声:“咦,这一本我也看过。”
把尚埋首在纸卷中的两人吓一跳。
谢竟将他推开:“殿下居然看过六岁小童读的书,真了不得。”
陆令从没管他阴阳怪气,朝陆令章眨眼笑了笑,自顾自帮着谢竟收拾书案。陆令章见了长兄眼里有掩不住的雀跃,却没从案前离开,看那架势仿佛是要挑灯夜战。
谢竟出于礼数关怀一句:“今日惊蛰湿气重,二殿下夜里早些就寝。”
陆令从却直接问:“怎不去吃饭?书那么好看哪?”
“还不到时辰,与其干等着不如温一温书。”
陆令从告辞离开,倒是谢竟跟在他身后一步三回头看了几眼,见陆令章小小一人正襟危坐在桌旁,孤零零的怪可怜,忍不住拉了拉陆令从的衣袖。
“要不,”陆令从会意,转过身对他弟弟道,“过来鸣鸾殿一处用吧,真真也在,大家一块儿热闹些。”
陆令章一怔,受宠若惊般:“可、可以吗?但是母后不许我贸然叨扰……”
陆令从大步走回去将他从椅子上挟起来:“走罢,母后现下又不在,日后若真怪罪下来也有我顶着!”
鸣鸾殿上至吴氏下至洒扫宫女,全成了宫中最拥戴昭王妃的斗士,但凡听到有人说王妃性子乖僻或有其他不是,必要站出来为谢竟辩护一番。
陆令真听到通报声,一步跨三个台阶飞奔出来,却见她温善和顺的美人嫂嫂身后还跟了旁人,只好脚下刹车,收敛姿态,没有一头扑进谢竟怀里。
陆令章比她先开口:“见过皇姐。”
谢竟望一眼陆令从,后者便推一推陆令章的肩:“进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