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从没有要求他活学活用,也许是看出了他的惧意,也许是压根儿懒得走这一道复杂的程序。他半俯下身,握着谢竟的两条腿根直接将人抱了起来,谢竟骤然失了支点,忙用双手双腿分别在陆令从颈后和腰后缠住,挂在他身前以保持安全。
在经历过刚才的事之后,谢竟对这具躯体又有了不同的认识,这是一副充满了爆发的可能性的骨肉,常年习武带来的沉稳和飞扬的少年气在他体内打着架,每一寸相贴的肌肤之下都雌伏着滚热的生命力。
谢竟忽然有些明白他那句“现在没疯,等会儿说不准”的言外意,顿时又抖一下。
这次由于姿势的缘故很轻易让陆令从察觉,他正从池中迈上去,托了托谢竟的臀瓣,做了谢竟第一次吻他之前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抱紧了谢竟,手掌拍了拍他的光裸的后背:“别怕。”
池边有一张坐榻,不算很宽敞,睡一个人绰绰有余,睡两个人就有点局促。陆令从将谢竟侧身放在榻上,抽了个软枕给他垫在颈下,又转身去榻后矮柜中翻找。那里收着所有可能供昭王和王妃盥浴时用到的物件,皂角香薰绸巾等等,当然也有催情的药与润滑的脂膏。
陆令从只取了一个装着膏油的瓷匣,回转身,见谢竟仍然维持着侧卧的体态,脸半埋在枕间,一手攥着身下的褥子,双腿紧紧缩进怀中,整个人弓成了虾米。
他有点好笑,问:“喜欢这么来?”
谢竟在枕被间嘟囔了一声,想来是在骂他。陆令从笑得更欢,又问:“你方才打算问什么?谁教我什么?”
这一回能听清楚话了:“谁教你……那么做的?”
陆令从明知故问:“怎么做?”
谢竟的音量又恢复了耳语嗫嚅:“……用嘴。”
陆令从还以为他无论如何说不出这两个字,正想再调侃一句,就见谢竟扭过头来,抬眸望着他,小声道:“你以前试过?你在摘星楼留宿过吗?还是……宫里送过通房的?”
他那点好奇、惊愕、回味与酸涩并存的心思全缠裹在眼底,陆令从没办法全看得透,只是觉得他的眼神雾蒙蒙的,惹人心软。
“都没有,”他哭笑不得道,“好我的状元郎,小谢公子,宝贝心肝,到军中待三个月你也什么都懂了,用不着人教。”
六.四
谢竟也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得到陆令从答话时的心情比较恰当。
那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头一层,他是他的第一个屋里人,第二层,他是他唯一的屋里人。谢竟先捕捉到第二层意思,揉皱的心稍展了一展;随即意识到第一重意思,顿时有些惶惑起来,他并不认为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凑到一处,能多成功地把道听途说来的经验付诸实践。
倒不是怕疼,他主要是怕……两个人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不太契合没法迁就的地方,次日早上起来才尴尬。
他侧伏在枕上小心翼翼地望着陆令从,后者上榻却没躺下来,只是跪坐在了没被他身子占着的榻尾,一手握住他露出来的半个臀尖揉了揉,又施力按了按靠近最隐秘的那处穴口的边缘。
谢竟骤然一缩身下,他虽然大致知道该怎么行事,但毕竟还没法很轻易地想象用紧窄的褶皱去容纳方才他瞥见的那个东西。即将进入他身体的这个人介于生涩与成熟之间,生涩来源于过高的体温与出卖了他的红耳根,成熟则在于他几乎与一个真正男人无异的修长挺拔,精瘦停匀的躯体,和那并不掩饰、实实在在对谢竟产生了欲望的器官。
说句实话,谢竟虽不世故却也不傻,他对自己的外表什么样子十分清楚,也晓得这副姿容多多少少为他行了一些方便。比如此时,他就可以断定也仅仅可以断定,眼前这个人满意他这套皮囊,满意他的隽美、纤细、温顺和白纸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