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我哪做得了主,只好随他们自己去调停罢了。”
于是陆令从只公事公办,除了细细嘱托李家姐弟起事当夜的计划之外,余者一句不问。
有了羽林卫替换,谢浚得以带领宣室从鸣鸾殿撤走,回到宫城外找陆令从,预备前往下一步的目标北城门。
陆令从一面命鹤卫副将点兵,一面问谢浚:“你是想随我一起去,还是留下来镇守宫内呢?”
“自然是随殿下同往。”
陆令从斟酌片刻:“我知你报仇心切,但你小叔的母族至亲只剩你一个了,他想必也叮嘱过你,千万保全自身。”
他凝视着谢浚,郑重道:“浚儿,你是之无的亲侄子,我们是一家人,我必须得护你,但我也想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所以只要你心里想清了,我便不会拦你。”
谢浚思索半晌,缓慢而坚定道:“殿下痛失长公主,小叔身负灭门之恨,谁也并不比我好过。既然你们两位都做到了这地步,有筹谋的耐心、起事的魄力,敢去只身犯险,也不畏耻居仇家门下、忍辱负重,那我又有什么可怕的?”
陆令从闻言,知他心迹清明,便即不再多问,抬手为谢浚正了正肩甲,忽然注意到他腰间换了兵器:“飞光呢?我记得这几年一直是你随身收着。”
谢浚笑了笑:“与小叔相认那日,最终还给他了。小叔对我说,飞光是殿下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虽是杀人见血的凶刃,但于他而言,防身之用,远远比不上定心之用。”
陆令从来到北城门时,虎师旧部已然集结完毕,屯兵城下,郑骁催马过来,向他禀告:“除去幕府山的人马按兵不动,剩下虎师两万余人,并京畿军中愿意投诚的万人,总计三万上下,都在此处了。”
“够用了,”陆令从道,“相府带出去的拢共也就两万。”
然而萧遥却面色不霁地迎上来,递过一份军报给他看,道:“我派出的探子赶在城门下锁之前刚回来,说王俶跟随天子出城之前,因顾虑京中空虚,已经私下派人传信给淮阳太守程炆,命他出兵勤王,以防生变,如今淮阳守军距金陵已经不到五日路程。”
郑骁蹙眉道:“殿下那夜说,周边郡县中唯有淮阳郡守程炆不识抬举,不肯与昭王府结盟,又一向畏惧相府,他会出兵倒也属寻常。可若是王俶打着天子旗号,又向济阴、下邳施压……”
陆令从倒仍十分冷静,只是摆摆手:“明早天亮,太后旨意前脚一传遍京城,浚儿此前联络过的、与他母家交好的一众江南士族,后脚就会给尚书台递折子,历数王俶与相府的种种罪过。到那时王俶于情于法都不占理,根本打不出天子旗号,就算威逼利诱,诸郡也可装聋作哑,不必回应。”
萧遥继续道:“王俶同时还派了王契亲往会稽郡、去琅琊王氏的田产中征收粮草,一路向北送来京城,恐怕是要用以缓解这几日里两万兵马和众臣的燃眉之急。”
郑骁一愣,立刻会意:“陛下与众臣本来今日迎到长公主灵柩就该回城的,八卦洲是江心孤岛,一旦僵持日久、被切断退路,两万多人的口粮便成大问题。相府私田之上产粮再多,也耗不起那么多天!”
陆令从颔首,幽幽道:“想要战或想要耗不是他说了算的,玩这些鬼蜮伎俩,我奉陪到底。”
景裕五年六月十一,北城门开,昭王率兵三万余人,屯兵长江畔,与相府带出京城的人马遥遥相望,昔日的京畿军同袍刀戟相向,两厢对垒。
“相府乃是长公主殉国真凶”的舆论在京城百姓之中发酵,但因为皇帝和群臣都被控制在相府手中,来自“天子”这一最高权威对此事的裁夺,却还迟迟不曾下达。
僵持之间并非全无冲突,萧遥和李冶李况各自率兵迎战过一次,虽都是得胜而归,但规模均不算大,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