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奉!”
陆令从伸臂揽住他的肩,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问:“要不要我扶你行个礼?”
谢竟几次想努力去弯下膝盖却不成功,最终无可奈何地拂开陆令从的手臂,转身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冲到阶下,弓起身子无声地嘶嚎。
鸡鸣寺的早樱缀满梢头,雪白花瓣犹如高悬的灵幡,凄照着墨色夜空。谢竟额前还系着白布,身上麻衣素服,宛若迟来地、短暂地给谢家亡魂戴了孝,然而他能在前殿为素昧平生的萧太后涕泗滂沱,却不能在这个角落为至亲之人哭出哪怕一声。
陆书宁的鼻尖轻拱着他脸颊,用她那吟唱一般轻灵的嗓音安慰道:
“哥哥说,有个人对他讲过,逝去的亲人都住在灯芯中的小人国里,但凡你点起灯,他们就能看见你;哪怕你不点灯,他们也会永远想着你……”
二一.三
太皇太后萧氏的丧仪结束后,谢竟收到了一封意料之外的信。送信的人是谢浚,方式与那个血手印雷同,深夜冷不丁一张薄薄的纸片从梁上落在他书桌,谢竟抬头往上看,连谢浚的影子也看不到一片,不由得感叹这小子现在是真的来去无踪了。
信上内容也很简洁,说宣室在萧太后遗物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干系重大,萧遥请陆令从和谢竟三日后亥时往摘星楼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