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一眼,转身出了正厅,沉声对跟上来的周伯吩咐道:“扣住今日所有跟去乌衣巷的车夫、乳母、家丁仆婢,挨着过了口供,再仔细翻查车马,不寻常的污渍、痕迹、破损,全要和府内报修的记录对上,有异样立刻报给谢大人。切记严令阖府上下捂严实嘴,素日一团和气,今日事若是闹将出去,大家没个干休!”

周伯一一应下:“殿下现在打算……”

“备马,”他大步往书房取剑,“我去找萧遥借宣室一用。”

陆令从足下生风,就在路过他方才碰上谢竟的回廊时,余光忽然在昏暗夜中掠见一抹寒生生的亮色,定睛细看,却是谢竟日日常戴在颈间的那枚银质累丝香匣。也许是在跑动、挣脱的过程中被扯松挂绳、坠了下来,香匣的搭扣摔开了,正静静躺在那一片青石板上,等待被人发现。

陆令从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上前两步,俯身刚要捡起,指尖处却冷不防传来异样的触感。他发现那其中似乎还装了什么东西:突兀、不合时宜也绝不应该出现在香匣内。

陆令从眼瞳微缩,整个人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僵住,被钉死在原处动弹不得。在此时此刻之前,他甚至连这样东西的存在都一无所知

那是一缕微微鬈曲的青丝,柔软,驯顺,被正红细线拦腰系住,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

十八.五

陆令从带着剑自书房回到正厅时,发现暂时没有了离开的必要萧遥刚刚找上门来了。

四大营与京兆尹显然已经暗暗发力,以昭王府、乌衣巷为中心的几条繁华主街都像是被清了场一般,还不到宵禁的时辰就已门庭冷落,这异状自然不会瞒过宣室的耳目,稍一打探风声便传到了萧遥那里。

萧遥料到陆令从必然会向她求援,但是昭王的身份并不适宜此时此刻出现在摘星楼,她思虑之下,索性知会了楼中闭门谢客,亲自过来王府。

谢夫人与姚氏不识萧遥,但见谢竟抬眼叫了一声“萧姑娘”,萧遥迎上来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已派出宣室分头去找,你别慌。”

谢竟刚灌了一杯凉茶压惊,道:“青儿是同银绸一起失踪的,她又无武艺傍身,弱质妇孺叫人神不知鬼不觉拐了去,竟是要求财还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