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片刻,沉声吩咐那宫人:“你自回鸣鸾殿,好歹劝住吴娘娘,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进宫了,只告诉她皇后罚的是二殿下,长公主顶多受两句训斥,不会有大碍,要她宽心,等消息便是。”
宫人连声应下,跳下马车,又回头关切道:“那王妃您……”
谢竟紧了紧外氅的毛领:“我去临海殿一趟。”
临海殿果真是异于往日的灯火通明,把那照壁上的凤凰都映得狰狞可怖起来。院中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宦官宫女,个个大气不出,眼观鼻鼻观心。
守宫门的内监见是谢竟,不敢阻拦,他与银绸便悄无声息走到宫人们后面去,只见院中摆着长条木凳,上趴着一人,两边立了手执竹板子的侍卫,皇后立在檐下,正竖着冷若寒霜的秀眉,目光刀子一样剜向阶下另一个小小的身影。
谢竟从发髻认出那是陆令真,笔直地跪着,清清脆脆地朗声道:“擅出禁中是我触犯宫规,弟弟也是受了我的挑唆才敢跟去,母后要打要骂我甘心领受,只是弟弟年幼,却是受不得这样的大刑的!”
皇后抱臂与她对视:“本宫也就配管教管教自己的不肖子,旁人的孩子,又是伶牙俐齿的千金之躯,是万万不敢罚的。”
陆令章趴在板凳上,却也在一旁低低道:“皇姐没有挑唆,是儿臣自己求皇姐出宫的。”
皇后听他还在为陆令真说话,怒意更盛,喝骂道:“你还懂得仗义执言呢?不过因你表兄成婚出了一次宫,便像疯了魔似的,究竟是和哪个学来的这般欺上瞒下、相互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