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没说完的话断在喉咙,秦澍被身边那人陡然急增的戾气压得乖乖闭了嘴。

“总之……”秦澍退后两步,惶惶道,“你去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言讫他想溜,却被顾荇之唤住了。

顾荇之似是觉得喉咙发紧,将紫色朝服的襟口扯了又扯,半晌才道:“你把人带到刑部的厅事去,我晚些时候忙完了手里的事,就去……”

秦澍愣了愣,只觉顾和尚今日这样子不像是要去审犯人,更像是要去赴一场鸿门宴。

顾荇之当真是拖到了中书省下职,才心神不宁地去了刑部。

刑部的主簿将他引至一间不常用的厅室,随后很自觉地在一旁铺开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须臾,门外响起铁链摩擦石砖的声音,两个侍卫押着花扬,从正门行了进来。

如今的时辰正是入夜,天边还剩一抹快要褪色的晚霞,屋里点着几盏油灯,光线不算昏暗,但花扬走进来的时候,顾荇之看着那张脸还是恍惚了一瞬。一时间,那些还没有处理好的纠葛情绪又开始在心中翻腾。

而堂下那人似比他自在得多,见到他也不跪,直到侍卫喝了一声,她才慢吞吞地道:“这铁链和脚镣都太重了,跪不了,你给我解开。”

这话是对着顾荇之说的。

在场之人一愣,两个侍卫先反应过来,持着刀鞘就要往她腿上打去。

顾荇之抬手制止了他们,继而目光沉冷地看了花扬片刻,便真让侍卫给她解了锁。

背了七日的重物被卸下,花扬身子一轻,满足地揉了揉肩颈,叹口气便乖巧地跪坐在了自己腿上。

顾荇之面色有些难看,将身下袍裾一撩,摆出副正襟危坐、公事公办的态度。正欲开口问话,却见花扬的目光又落在一旁那个主簿和两个侍卫身上,颇为不满地摆着架子道:“你让他们出去。”

顾荇之闻言神色一凛,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提这样的要求?”

堂下之人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淡然道:“那好吧,不走也行,只是待会儿民女若要交代出某位朝中官员的秘辛,比如春猎、酒肆,再比如万一忍不住要画个什么的……”

话尽于此,桌案后的顾荇之果然变了脸色。半晌后,妥协地对厅中之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招唤不得进来。”

侍卫和主簿都退了出去。

顾荇之沉默地坐着,堂下跪着的人抬眸看他,笑着道了句:“顾长渊,又见面了。”

顾荇之无声地蹙了蹙眉,还未开口,又听她软着嗓子,颇有些俏皮地追问道:“你想不想我?”

言讫她自顾自地起身,要往他这边来。

“跪好!”

冰冷严肃的声音响在头顶,花扬被他这副凛冽的气势震住,撇撇嘴,乖巧又委屈地跪坐了回去。

堂上的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手撑着椅子把手,一手支着桌案,从头到尾都不曾给她一个正眼,只留给花扬一个冷酷的侧颜。

片刻后,顾荇之问:“上一次,你们春猎刺杀的目标可是宋毓?”

花扬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顾侍郎良久没等到回答,不得已看过来。

两人目光于半空中交汇,花扬对着他递去一个眉眼弯弯的笑。

顾荇之那只放在书案上的手豁然紧了几分。

“刺杀目的是什么?”他又固执地将头转过去。

这个位置,花扬恰好看见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上下滑了滑。

她一时憋着笑,只如实道:“刺客于组织而言只是把刀,你会告诉你手里的刀为什么要杀鸡或杀鱼么?”

顾荇之被她这话怼得一怔,第二次面带愠色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