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只看见月光下顾荇之的一道侧影。那影子发觉她瞧过来,一晃,便消失在了破晓时分的浓雾里。
顾荇之当真是将她关进了刑部的死牢。天亮时分,有大夫来替她看了伤、上了药。,之后便是每天吃好喝好,睡睡醒醒的日子。
期间秦澍来过好几次,眼见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便唉声叹气地走了。
中书省的厅室内,顾荇之正埋头写着呈文。秦澍冲进来,问道:“你七日前扔在我刑部的女刺客,到底打算怎么办?”
顾荇之埋头书写,语气淡淡地反问道:“我这儿忙着应付林淮景的弹劾,没空。之前不是让你去审吗?”
秦澍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应付林淮景的弹劾,狗屁!
大理寺这次分明是被他给喂了个哑巴亏。
告到徽帝跟前,也因他一句“办案不着官服,不带文书,敢问林大人这是要办案呢?还是借办案之名意图不轨呢?”给抵了回去。
心情不太好的秦侍郎上前一步,豁然抽走他手里的笔道:“审?!你一不让我用刑,二不让我断食。打不得饿不得,还天天安排个大夫去给她诊病熬药。顾长渊,你这关的到底是个犯人,还是个祖宗啊?!”
室内寂静了一瞬。须臾,顾荇之抬起头来,眉目间夹着几分憔悴与无奈,半晌才低低地道了句:“那秦侍郎说该怎么办?”
秦澍自觉胸口卡了口气上不来,气弱地道:“我反正是已经尽了全力了,不如你自己去审吧。她同我说了好几次要见你,答应只要是你审,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荇之神色一凛,官服襟口上的那颗喉结也抑制不住地滑了滑。
他哪是不想亲自审她。
他是不敢。
有过梦境里的前车之鉴,顾荇之很是担心自己会在那人的狡猾攻势之下,再做出什么逾矩之事来。故而这几日都是能避就避,就差连回府都要绕开刑部走了。
秦澍哪能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曾经拼了命都要娶回家的女人,现在被关在牢里,任谁都要挣扎一番才能适应。
可他现在只想把花扬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哪管得了顾荇之怎么想,于是赶快再推一把道:“听大夫说,她伤得还挺重的。”
面前的人果然一怔,蹙眉望过来。
“咳咳……”秦澍心虚地移开目光,干咳两声道,“特别是上次你射她的那一箭,啧啧啧……都过了这么久,肩上都还有一个大窟窿,倒是可惜了那对白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