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向聪慧,她是怎么也瞒不住的,但此刻她又心中又有了一丝慌乱。
她看着现在居住的房舍,就算是放到宫中便是拿来当柴房都会显得分外寒酸。
她轻抚着安安的额头,思索了良久,缓缓说道:“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
安安摇头。
“他是大魏最有权利的人,三五年内他便是这个国土唯一的皇帝。”
安安虽是知晓皇帝的意思,但终究是太过年幼,还是迷迷糊糊,她写道:“比县令还要大的官吗?”
明枝笑道:“傻丫头,皇帝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官,一般的县令是不会见到他的。”
她此时已然把选择的权利交到了女儿的手中,若是跟着她,虽然不缺宠爱,但物质上终究给不了她很好。
她自私地想把女儿揽在怀中,陪着她。
但若是她长大成人记恨她怎办?若是她想去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怎办?
虽是从她生出的崽,但天地之大,她不应在此一隅之地。
想到此处,她的声音已然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哽咽:“你是他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终究是第一个孩子,靠着他对我的愧疚和对你的怜悯,你若是随他回京,能住大房子,周围会有许多陪你的宫女,会嫁给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而非跟着娘,在这农户土房之中。”
安安听着明枝的话,却是以为明枝不要她了,撑着她的臂膀站了起来,便紧紧地搂住了明枝的脖颈。
没有哭泣声的哭却是分外惹人疼,感受着安安如同露水般的泪珠不停地低落在她的身上。
她眼角的泪花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滴在了安安还带着些许奶香的小衣裳中。
安安粉嫩的小手胡乱地擦拭了眼睛,拿起自己的小板子,分外认真,一笔一划地写道:“娘去哪,安安就去哪,他不是安安的爹,安安不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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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明枝才起身,便看到了旁边已然荒芜许院落,却是在一夜之间变得分外整洁。
就连桌椅家具所用的木材具是上乘。
? 第四十章
明枝牵着安安刚踏出家门便看到了这番景象, 这么多年都未曾有人居住,不用细想便知是裴渊的手笔。
她连一丝余光都未曾看向那处,径直地牵着安安往私塾的方向前行。
安安却是从未见过华丽漂亮的家具, 眼睛却是圆溜溜地在看着那处。
忽然一个木制鸠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约莫只有她的两个手掌大, 还有精致的络子挂在鸠鸟的周围, 银制的小铃铛在小车被拖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分外悦耳。
安安的眼神却是怎么也挪不动, 面前的人也不是她那坏人爹爹, 此人笑起来嘴角处的梨涡却是分外的可爱,约莫是个好人。
明枝看着文舒手中的小玩意依然把安安迷住了, 眉眼微低, 淡淡地说道:“文舒,你去告诉他, 我是不会和他回去的。”
正抱着鸠车的安安听到此话后,便知晓了此人也与坏爹爹是一伙的人, 瞬间便把怀中的玩具扔了回去。
捧着玩具的文舒却是分外的尴尬, 他依旧露着八颗牙齿, 秉着礼仪, 说道:“主子,这个和殿下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买来送给小主子的。”
明枝听到此话后,嘴角浅笑道:“大可不必了, 她不是裴渊的孩子。”
文舒本以为这水到渠成的事情,怎么突然就来了一个急转弯。
昨夜裴渊专门在镜前, 挑选了许久的衣衫和发冠, 尽管面容中依旧冷淡, 但他却感受到了裴渊心底的欣喜。
谁料他半夜十分才将将回来,酒量甚好的殿下竟然醉了。
他面容上满是绯红,喉结上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