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既也不知他作甚去了,深山野林地,一去好些里,我们打哪儿去寻人。”

那妇人听得康和这样说,道:“你们都在山里头,如何有不好寻的。乡里乡亲,帮个忙算甚。”

“我半山腰上还有两捆柴没弄回家,娘子既得闲,帮我们驮回去罢,都是乡亲,你帮帮咱。”

妇人听出康和是在弯酸她:“你这小郎,这般怪气。”

“俺一个寡妇说话不顶用,你们不肯答应,要教他表舅来与你们说才成是不?”

康和听得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甭用里正来压我,要真忧他,自个儿上山寻去。那样大的人了,若不放心,如何不给栓在裤腰带上,教他上山作何。”

说罢,也不理会那妇人,兀自拉着范景便走。

那妇人在后头跳着脚骂了一会儿,眼见着人不搭理她且还越走越远了,这才停了下来。

“她咋这样横,便是因着有里正撑腰?这里正究竟是多爱管闲,一个表亲,外甥看得却跟亲外甥似的。”

康和有些忿忿,他本就嫌恶那孙大生,今朝碰见了他老娘,只有更嫌的。这般人,以前那样缠着范景,他心里就更是厌。

范景道:“村里传过些闲话。”

康和道:“甚么闲话?”

“既是闲话,还能有甚么。说里正以前是要跟他这表姐成家的,只那会儿里正是个穷小子,表姐家里不肯,各成了家。”

范景也就跟康和才会说两句这些听来的话。

康和听此,心中的疑惑登时又得解开了,有这么层关系在,陈雨顺爱他那表外甥也不足为奇了。

俩人没太把孙家人放在心头上,本就是那般惹人嫌的,还一直给揣在心头气自个儿实在不划算。

二月中,一连有个七八日的晴朗天气,山间果儿树的花都教暖烘烘的太阳给蒸开了大半。

置身在树下,能嗅着风里都是一股脆嫩的花草气。

康和见着蜜蜂穿梭在这些花树间采蜜进出蜂箱,心头格外的踏实,只待着过了花期采上一回蜜。

春日里头的山林间,野菜多得吃不尽。

康和每回出去,都能弄上一大篮子回来,鲜嫩的荠菜、长刺的荨麻、脆生生的香椿芽、马兰头、马齿苋.......实在是种类多。

范景本是不多爱吃这些土腥味重的野菜,教康和一做,样样都有了自个儿的风味。

香椿蛋饼,荨麻烫鱼......日日吃得不重样。

这日,有些落雨,康和唤了张石力一块儿过来吃饭。

他起早揉了面给醒着,用肥瘦得当的猪肉剁做了肉糜,和入新鲜的荠菜,预备包荠菜猪肉饺子吃。

自家里吃,舍得用馅儿,饺子个个给包得鼓鼓胀胀,下进沸水里头煮熟了,浮起来跟元宝似的。

康和一人给添了一大碗,余了些放在案板上没下,预备吃了不够又接着煮。

饺子沾上点香醋,一口下去,馅儿香肉紧,简直好吃。

张石力一口气便吃了八个。

“摆酒那日,张大哥如何也不上家里来吃碗酒,要有大哥在,也不会教大景那些个叔伯兄弟的将我一通好灌。”

张石力闻言,一拍桌子:“谁人还敢灌俺老弟,下回看不弄他。”

“光说不做可是假把式。”

康和道:“真当日子上,影儿都见不着。”

张石力听此,道:“不是俺不想来,只你哥哥我村里村外的名声多不好听,若是上了你那处,往后人要说你同些打人坐牢的凶徒厮混咧。大好的日子,俺不想去扫你们的兴。”

康和闻得张石力是因这事儿没来,心头多不是滋味:“大哥这样义气的人,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