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却摇头,这后,他说不吃便不吃了。
康和见他决心这样的大,也便更老实的攒钱了。
这日,康和跟范景一道去城里卖山货,他打城里把糖铺都走了一圈,大致的打听了蜂蜜的价格。
如今城中蜂蜜一斤的售价,在三百六十文至五百文间,但多数的还是卖三百多文四百出头的模样。
卖得夸奇的价,是城里头那般奢贵的铺子才做的买卖,东西许还是那东西,只卖得是铺儿的名气。
自然,少不得还打听收价,走了不同的铺子,给得最高的价是三百个钱,最低的二百八十文这样的价格都敢出。
还有些铺子傲得很,不买东西不搭理你,言要先看了物再说价,平白的还不与你开价格出来。
康和逛铺子的时候,遇见个前去卖蜜的老汉,黑黄一张脸,多老实得模样。
他将珍藏的甘蜜拿与铺里查看,教个小伙计捏着老实欺。
自挖了一勺子来尝,砸吧了半晌,眉头一叠:“你这蜜好似不大好,俺尝着不对,得教俺们管事的来尝尝看。”
说罢,又喊来管事的,又是一勺子。
本就不多稀贵的蜂蜜,教一屋子三四个人尝了个遍。
老汉估摸是取得野蜜,见这般尝吃,心头痛得很,连说不多了不多了,可那铺里的却多横,言不尝吃个所以然来,怎晓得有没有掺假,是好货还是赖货。
康和看得直摇头,他不知是收蜜的大抵是这么个模样,还是见人下菜碟。
总之,看此般情形,要想寻间像戈家铺子那样的,只怕还得看机缘。
罢了,两人顺道回了一趟家。
康和在山里头又得了两颗蒻头,想着给弄回去,教陈氏处理。
陈氏见着欢欢喜喜的,说要弄出来拿去城里头卖。
康和心头也是这般想的,他道:“咱既是要想做长久买卖,若是长此不去城里露露面,人家就该把你忘了。为此不管多少,也还是得拿去卖,便当给常客记个熟,我在山里头得了蒻头,也不管一个还是俩,都给娘拿回家来。”
陈氏点头说是,她看着地里的蒻头才埋下去,久久不见动静,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有个出息,夜里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有康和在的话,甚么烦心闹心的都能跟他说说,康和懂事理事,总能给她想法子出来,还能开解她。不似范爹似的,睡前几口马尿下去,睡得跟那圈里的猪一般。
“俺也是怕年关上日日去卖蒻头豆腐识得的那些老姐姐把俺忘了,这久久的不去,心里头总想的慌。”
康和道:“娘既有这心,我也想了个宗儿。我在山头上虽也能寻见一二蒻头,但到底也就俩人,力量小,不比人多的力量。
娘要是想能常有蒻头豆腐卖,不如扬了口信儿出去,言家里收蒻头。晓得的人多了,想拿蒻头换几个钱使的娘子夫郎,指不准会与咱们送来。你看如何?”
陈氏道:“那咱岂不是就得掏一回钱来买蒻头啦?”
“蒻头得治成了豆腐才能卖得好价,若就那黑疙瘩的样,不值几个钱。再者做买卖,哪里有不下本钱,全靠白沾的。”
康和耐心与她道:“只要咱还有利润,便是不如自从山头上弄下来挣得多,那也是有赚的。”
陈三芳听了康和的账,觉着不无道理,便问:“那旁人送蒻头来,收多少钱合适呢?”
“城里一个蒻头七八斤重才五个钱咧,他们图便利,按个收。咱们现在缺蒻头,便按斤算,一个钱一斤,想那些想卖蒻头的,也更乐意拿来咱们这处卖。”
康和道:“等以后咱们自家种的蒻头长大了,不如何缺蒻头了,旁人再送来,咱们就与城里一样,按个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