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又说:难怪崔大爷见天往出跑,孙夫郎留不住人,三年了肚子也没个响动,要是有个孩子定能拴住崔大爷。

这日晌午不到崔大宝就回来了。

崔父是个烧瓷的,没在家中。孙豆子开了门,纳罕,“你今个怎么回来的早?”

“可别说了,我今早遇到了一家新开的店,叫锅盔,本来想我吃完了再去买,谁曾想早早就卖完了。”崔大宝进院子,问夫郎,“有饭没?”

孙豆子做饭手艺寻常,“我在家随便吃一口。”

“你吃什么?”

“馎饦。”

崔大宝:“我正好也想这一口,那我也吃点。”

成婚三年,孙村说孙豆子嫁到城里是个好命的,八兴坊邻里说孙豆子嫁到崔家,丈夫不着家、肚子没娃儿,是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一团苦水。

到底真实情况如何,只有孙豆子知道。

没村里说的那般阔绰当富家管家夫郎,也没邻里说的那般苦。过日子嘛,都有磕绊摩擦,但总体上,孙豆子很是知足,比在哥嫂家强百倍。

就说现在,孙豆子盛了两碗汤馎饦,馎饦汤是面汤,只放了些院里种菘菜,一些葱花最点缀,一点盐,这样的饭,没成婚前挑舌头的崔大宝是不爱吃的,还会发脾气。

崔父做饭都比这个强些。

但这会,崔大宝接了碗,二话没说抱着碗喝了干净。孙豆子吃饭慢,吃完了去洗碗,刷洗锅碗时,外头院子晒太阳的崔大宝突然说:“那锅盔太好吃了,我吃的高兴,忘了你和爹,明个我早早去买,给你们也捎带回来。”

“你早上别吃了。”

灶屋里洗碗的孙豆子笑了,应了声:“好。”又说:“那锅盔什么样?是干的还是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