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宝胳膊肘撑在在灶屋外窗台上,隔着窗户跟豆子说:“干的,是烤的饼,薄薄的,有两种馅,你吃不惯猪油,那梅干菜也不腻味,明个我都买回来,你要是吃不惯,剩下给我。”

“好。”孙豆子应了,“那我明个烧点粟米稀饭配着吃?”

崔大宝点头,“可别说了,我早上买了锅盔吃,想着干巴,花了七文钱喝了碗羊杂汤,老李家的羊杂汤真不行,不如老汤家的……”

到了傍晚,崔父回来了,见儿子在家也诧异,“你今个没跑出去?这般早回来,他是在家待了一天?倒乖觉。”

后头话问儿夫郎的。

孙豆子解释说:“爹,大宝晌午之前回来的”

“爹,我今个早上在咱们坊正街吃到了新花样。”崔大宝接过话头,跟他爹唠嗑,“我一进去,看到老汤家铺子门开了,还以为老汤病好了。”

崔父:“哦?老汤那样不能行吧?”

“肯定不行,他家守寡的哥儿做的朝食买卖。”崔大宝简单说完,又拐到了锅盔上,大谈一通锅盔经。

崔父早已习惯。

孙豆子则是忙活暮食,晌午饭吃的简单凑合,暮食这顿孙豆子上心许多,因为爹上了一日工也辛苦,吃的是蒸饭,炒了三个菜,每盘都给足了油水,用猪油炒、炖着的羊肉,但滋味实在是一般。

崔父勉强吃了七八分,崔大宝实在是吃不下了,他家夫郎做肉食还不如晌午那碗清汤馎饦能下肚呢,崔父见儿子不咋动筷,便发愁,却也没说儿夫郎什么。

豆子哪哪都好,就是做饭手艺不行,他家大宝爱吃,他年岁大了以后要是走了,豆子这手艺,他家大宝得饿着肚子了。

唉。

吃完收拾,洗漱上床。

崔大宝:“爹,我俩睡了,你早早歇着,明个迟点去窑厂,我买了锅盔你尝了再去。”

“知道了。”崔父含着笑意应上。他家大宝就是如此,对吃的上心着迷,要是遇到好吃的,一时忘了亲爹也是常事,但是心思不坏很孝顺,过会想起来,就得让他也尝尝。

各门一关。

小两口上了床。

天热,崔大宝睡觉穿的轻薄些,孙豆子也是一样,两人成亲三年,也没最初那般害羞拘束,只是崔大宝不怎么碰他孙豆子想,可能大宝不喜欢他吧。

崔大宝摸了摸夫郎胳膊,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还不长胖啊,他想到什么,定定说:“明个你叫我早起,天不亮我就去正街买锅盔。”

孙豆子:?

“这般早?”

“嗯。”崔大宝想多买些。

翌日天还未亮。

汤显灵睡饱了,说是现在起得早,但是睡得也早,天刚黑就睡,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跟末世三年差不多比那会好,起码安全、食物充沛。

没一会,东屋也有了动静。

蒋芸醒了。

汤显灵知道蒋芸想给他帮忙,但说实话,家里汤父蒋芸照看,他不怎么管,屋里一些杂活他就多干一些他实在是不乐意伺候老汤头。

照看中风半瘫老头也很辛苦的。

可蒋芸是个吃苦的性子,他活干得多了,蒋芸是坐立难安,还会用一种‘五哥儿你也不要阿娘了吗’的可怜眼神望着他。

汤显灵:……

人真的很复杂,汤显灵觉得蒋芸应该听进去他不是五哥儿这话,虽然一直逃避,可对他还是很关心,想给他帮忙。

“那娘,你把红豆煮上,我打完水,揉面来得及。”汤显灵安排活。

蒋芸得了干活指令,一下子不愁云满布了,脸上带着笑,“成,阿娘知道了,你去吧,小心些。”

汤显灵拿着扁担拎着水桶出门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