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宝到了十八岁,按年岁该相看亲事,崔父找媒婆,务必给他家大宝挑个好的。
崔家在八兴坊还算是家底殷实人家,虽然崔大宝不上进,整日游手好闲,往各坊间正街、东西两市扎,一扎就是一天半晌不回家,但崔家有钱啊。
媒婆给各姑娘、哥儿家说起崔家来。
“八兴坊间三个大院子,光是一年靠着租赁院子,啥都不干,坐着就将钱赚了,能有近这个数。”媒婆张开手掌,晃了晃五根手指头。
一年五十两银子啊。
“更别提,崔家门户清静,嫁进去没个婆母阿爹管着,直接就是当家做主的。”
崔家这样的条件,放在奉元城那真是也算可以的比上自然不敢比,咱们平头老百姓什么条件还是知道的,往下比,那崔家强太多。
心动的人家自然有,媒婆一趟趟往崔家跑,择了机会,两家孩子‘意外’见一见,寻常百姓男女、哥儿没那么大防,大家都要讨生活糊口,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上街的道理。
结果崔大宝挑的紧。
不行、不喜欢、不娶。
一趟趟下来,媒婆能跑坏一双鞋,哭笑不得说:“我的大爷祖宗诶,那您说说想找个什么样的?”
崔大宝说不出来,闹脾气,犯浑跟他爹说:“爹,我不成亲了,你要是喜欢你娶,你给我生个弟弟,或是妹妹,我是不嫌的。”
崔父老脸挂不住的尴尬。
“你个混账小子说甚话呢!”崔父当着媒婆面凶了儿子一句。
崔大宝当即是‘离家出走’跑到了西市住了三日,也没寻花问柳往那青楼待,寻了家客栈,吃了三日,他倒爽快了,崔父在家后悔,抱着早逝夫郎灵位哭的抽抽搭搭。
不该凶儿子、不成亲就不成吧、你拿命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我何苦委屈他了。
最后结果是崔父亲自去西市找儿子,父子俩抱头痛哭。
崔父说不逼你啦,你想作甚就作甚。
此事真是稀罕,做老子的还跟儿子赔不是了在时下那是少有,因此传开了,崔大宝的名声也响亮,自那以后得了个‘崔大爷’的外号。
崔大宝对此也没甚排斥,甭管是大爷还是大宝,都不碍着他吃喝。
一直到崔大宝二十五岁时,因缘巧合一见如故了一位小哥儿,那小哥儿长得寡瘦寡瘦的,一双眼却额外的大,崔大宝见了喜欢,是求着媒婆给他托关系打听打听。
媒婆问:什么样的?哪里人?
崔大宝:我只见了一面,跟我差不多高,很黑还很瘦,他那么瘦吃的少吧,眼睛大,哥儿痣在这儿。
指着自己嘴角下一点点位置。
媒婆又是跑坏了一双鞋,这次可算打听到了。那哥儿是城外孙村人,是个苦命的,他爹娘早逝,跟着大哥大嫂过日子,大哥大嫂留着人到了十九岁。
“……可怜见,孙豆子干农活晒得黑,本来样貌寻常,他大哥大嫂还不早早给孩子踅摸亲事,拖到了十八-九更没人要了。”
崔大宝:孙豆子这名听起来就好吃。
甭管如何,崔父谢天谢地,给媒婆五两银子做酬劳,劳烦媒婆将此事定上。
媒婆为了挣崔家的钱,崔大爷十八岁时白跑了几个月,到了崔大爷二十五,没成想,媒婆费赚到了,还多了一倍。
崔家真是大方人。
这桩婚事自然是顺顺当当办成了。
崔大宝娶了夫郎以后,也没坊间邻里想的那般‘上进’,还是一如从前那般,靠着租金过活,他家夫郎也不管崔大宝,只将家里打理的有序。
坊里邻居便说崔大宝不知疼夫郎。
三年过去,孙豆子肚子安安静静没孩子。
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