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师慢慢搁下茶盏,又问:“你方才说他二人在何处碰头?”
侍卫答道:“连城。”
连城……
二字一出,森寒的眸色渐渐积起疑云。
侍卫察觉有异,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出在‘如?胶似漆’。”魏太师站起身,负手踱至窗边,抬手曲了曲双指。
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贴身随从会?意,即刻捧上一罐红色鱼食。
魏太师捻起几颗绿豆大小的鱼食,撒进窗边案台的鱼缸,悠悠地道:“他想引鱼来,让蒋昀信他陆乘渊喜欢男子?,便找了两个男子?做饵。”
他又捻起两颗,问随从,“这两颗饵,你分得?清哪个是男哪个是女吗?”
随从觑一眼,垂首摇了摇头。
魏太师自胸口震出一笑,“陆乘渊自己也没分清,还让这两颗鱼饵一同浸浴,如?胶似漆。”他说着,将鱼食一颗颗丢入水中,“不过老夫分得?清。”
“老爷的意思是……昭王不在玉泉宫?而他以为找两个男子?扮作他和他身边那位新宠,便能骗过蒋昀。却没曾想,他那位‘男宠’其实是个女子?,二人过分亲密反倒暴露了那人不是他。”那随从转了转眼珠,喃喃道:“那他若不在俪山,会?去哪里呢?”
魏太师沉默一瞬,忽而问,“公子?昨日是否提及宁川有个什么案子?”
“老奴记得?,公子?说是两年前?侵/犯过吏部侍郎之女的采花贼,又在宁川一带犯案了。”
“嗯。”魏太师仰头望向远处的翘檐,“此?案事?关重大,你去与公子?说,让他亲自去查,查完后再去俪山也是顺路。”
“是。”随从应下,正欲转身,又听?得?魏太师道:
“等等。让他带户部的薛大人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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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南星跟着魏知砚来到一处茶楼,数着青砖走到尽间。
魏知砚在一间雅室门口停下,转头道:“薛大人已等候多时,我就不妨碍你们二人了。”末了,又叮嘱一句,“终究血浓于水,你……”
“知砚哥哥。”薛南星截住话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并不愿被这“血浓于水”四个字绑架。她答应来此?,说到底不过是想以程耿星的身份来看看,这个当年对程家恐避之?而不及的二叔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