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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柏府是已经夜深,家里静悄悄地,奉星如随手买的花,自认受了四周罗曼蒂克的氛围感染,一时心血来潮的结果,送到柏兰冈怀里就算完成使命,因此不太看重,更不介意柏兰冈如何处理,扔掉也能理解家里摆花够多了,换来换去的,谁特别留意?大家都有点麻木。再说花这种东西,图个“当时”而已,若真的供起来,要看它日渐腐烂凋零,平添烦恼。

但晨起下楼时,奉星如远远地就看见它餐桌上正正中中,红彤彤的一大簇,多招眼。甚至还装上锡壶,灰冷的金属,由粉橙、橘红色不一的花束映照,色调上冷与暖的激荡,倒有种古典油画的质感。

这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转向柏兰冈,男人对他挑眉,“我选的花瓶,好?”

奉星如料不到他如此重视,连忙赞赏,他把方才的心里话说出来,引得男人很得意奉星如也是吹吹捧捧的老手了,马屁拍得那是春风送暖,谁不爱听?

可旁人未必就那么喜欢了任谁乍然见到这一樽突兀的花,都莫名其妙。柏淑美还以为是佣人偷懒:“搞什么,今天没人干活?都吃饭了还不挪开?”

柏闲璋感到异常,多看了两眼,忽然福至心灵:“老李几时换新品种了?”他的视线直直逼向柏兰冈:“我们家没有这个花种,是不是?”

这下子,连柏千乐都警醒地睥来,但他们的逼迫和警惕只让柏兰冈愈发拥有了胜利的膨胀,还要作出漫不经心、仿佛不值一提的口气,虚伪得很:“星如昨晚送的,开得还可以,扔了可惜。”

“怎么我跟你出去的时候,就没碰到卖花的?你跟老二出去,马上就有了,怪我,我没运气。”

“哥,这花是多金贵,这么大一束,怎么我就不能有一两枝呢。”

奉星如被柏淑美的阴阳怪气、柏千乐的惺惺作态刺得几乎没有勇气抬头。更坏的是,下一秒,便听见柏闲璋不高不低地反问:

“玫瑰?也蛮好看。”

赞同不像赞同,倒有种不阴不阳的反意,奉星如别的不怕,最怕柏闲璋他抬眼望去,只见男人也正注视自己,像是发现他的胆怯,还微微一笑。奉星如过电一般蹿起鸡皮,他赶紧喊了声大哥,男人扣着筷子,他听见了,只轻蔑地阴笑一声,扭过脸去。显然,他并不买账。

完了,奉星如心里飞速坠落下去。

半夜睡不着,把这篇番外补了个尾巴发出来吧。其实和五妹吵吵架也好,整个家里也只有五妹能让奉某人气上头了还能喊大名,你看老大,让星星喊他大名柏闲璋试试?再看看老二?

是吧。(手动点烟

番外之椰云拿铁

吵完架之后,奉星如一连许久没回柏府

其实事情原本不至于到这个程度,但偏偏世道总爱屋漏偏逢连夜雨。那晚上他带着闷气,谁的房门都没进,自己在客房睡了平日里为个针头线脑都要争风吃醋的一家子男人眼见他如来佛发了雷霆火,都不敢掠他锋芒,几个爷们霎时安分得出奇。

也不是没有试探,柏闲璋送来熏香美其名曰舒心助眠;柏千乐叫人做了夜宵,柏兰冈送了衣服和酒。别的倒也罢了,睡衣上染着男人的香水味,酒是他近日新得的佳酿,收藏在酒柜里没舍得喝。

除了关怀的好意,恐怕还有些怨怼的委屈奉星如如今知道男人并不是他从前以为的那样事不关己的冷漠,他的心思其实更幽深、曲折,而且隐晦。除了一起长大的兄弟、伴驾多年的心腹,奉星如是为数不多还能把柏兰冈心绪揣摩透亮的活人。

男人的埋怨藏在这支酒里,奉星如看着酒瓶,啼笑皆非,他和柏淑美怄气,柏兰冈倒成了池鱼何其无辜。

奉星如在楼上心烦,柏淑美在楼下也不好受柏闲璋抽身之后,留下他一个人在厅堂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