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他们一齐走进客厅,只见柏淑美捧着杯热水,撩着眼皮脸色奇臭奉星如握着他的药盒,数给他看:“最后两颗。”

他们的脚步声令他挪开视线,奉星如对上柏兰冈的眼,一顿,柏闲璋已大步过去,于他身边不近不远的空当坐下。他的手臂展开,搭在奉星如颈后的沙发边沿,一副自然而舒展的姿态。

他的姿态很微妙,以往柏兰冈在时,柏闲璋多少保留些,不似这般圈着奉星如,堂而皇之。

“二少爷。”

柏兰冈的视线莫名地定在他唇上沾着柔润水光,微红着,叫人吮吸过也似。柏兰冈不动声色地在大哥与妻子之间睃巡,因先存了疑虑,先入为主了,再睇向奉星如时,越发觉出奉星如眼底细微涌动的情潮。

他眸色暗下去,不快霎时倾覆如雪。

但柏家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城府,那肚子比海深,心里眼里不知藏了多少阴私这点不快,柏兰冈按捺得住,他下一刻收回视线,自己捡了单人沙发坐下。

水盆里浸着两张毛巾,奉星如绞了一根,递来男人的视线蛇一般擒来,淬着奉星如看不懂的尖利冷光,他心下一惊,手心紧了紧。

他惊动的模样落入男人眼里,到惹得他莫名地微微一笑。柏兰冈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一把。

柏闲璋似是注意到了他们方寸之间的对峙,伸了伸手臂,勾着奉星如的衣角,顺势将人揽到身边。他睨了一眼柏兰冈,柏兰冈翘着腿,丝毫不惧。到底是兄弟,刹那的目光像峙里,擦过多少火星:

柏闲璋的警告,柏兰冈的嘲讽,还有那一瞬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他们都隐隐预见了某个可能。

他们在这一瞬间的目光交换里,读懂了对方的答案。

于是柏闲璋拍了拍怀中人的臂膀,拥着他起身:“摆饭吧,千乐也该在路上了。”

他们在前,柏淑美与柏兰冈落在身后。经过转角,柏淑美忽然嗤鼻:“老二,别以为我睁眼瞎白长两只眼”

他们停下脚步,柏兰冈平淡地看他,柏淑美眼里满蓄一片促狭,恶意涌动着闪烁:“你跟老大,心怀鬼胎,今晚打算做什么好事?”

你的小鸡突然出现?

元旦番外 中

柏淑美的挑拨,柏兰冈并不放在眼里。他挽高了袖口,柏淑美果然尖起眼追向他的腕表,柏兰冈无所谓地仰头一哂:“你今晚不要又犯头风痛。”

不愧是一个奶娘奶大的兄弟,柏兰冈这话真是刺一样扎到柏淑美的鸡眼上。他原本还不带多少真情实意,这下子也不由得冷笑:“他本来气血就亏,光伺候你们一个够养十天半个月的,他愿意纵容,你们也别太过了。”

柏淑美确实有他的隐忧奉星如这条命是他捞回来的,他最反对奉星如不肯惜身,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他这帮好兄弟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但他也不能多加置喙毕竟奉星如宽宥他,他才是最任性妄为的那一个。哪怕他们之间曾经有那么深的恨仇,但奉星如爱起人来,依旧昏君做派烽火戏诸侯的事恐怕他不少干;被他放在心尖上珍重,那滋味真是销魂蚀骨。

但柏兰冈满不在意,也不知他听入耳里几多。难为他成日里端着体面,关起门卸掉那层压抑;疯起来,跟他那好大哥一样离经叛道。

在等待柏千乐的战线里无人提及。奉星如的位置仍在柏兰冈身侧,只有早餐时他才会挨着柏闲璋坐也不是每天都在柏闲璋身旁,偏偏有一回,柏闲璋为他的面包片抹了酱,正巧柏兰冈打着腰结走进来,他头一抬就捉到这一幕,他目光太敏锐,奉星如不由得发讪。

奉星如也心知,即便他们有违人伦已成定局,他与柏闲璋相偕如夫妻,还是太惹眼。柏兰冈未曾明说,但他心底必然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