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济。我问他韦其美去了哪里,他让我不要担心,说时间还早,他陪我再睡几分钟。”

“后来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早上韦其美回来吃早餐,我明明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左思仪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她对奉星如惨淡地笑了笑:“其实那天在花园你给我的手帕,韦其美晚上就搜出来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奉星如果然坐了许久,左思仪自婚后就失去了正常的交际,她也是第一次对外描述自己的人生。他们聊了许久,快到晚饭的时候,奉行如不再打扰,他刚打开卧房的门,就看见副官在门口张望他指了指沙发。

奉星如看去,只见柏兰冈靠着沙发,睡着了。奉星如哑然,又转身回头,跟左思仪要了床毯子。甚至他将毯子为柏兰冈披上,男人的睫羽轻微翕动,他依然没醒。奉星如看见他眼眶下深重的乌青。

柏兰冈再睁眼时,已暮色四合。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奉星如的身影,而左思仪拥着大围巾,正悄声吃药。柏兰冈拉下盖毯,他还没困惑,左思仪先笑了:“星如特意跟我要的被子,二哥哥,其实你很有福气。”

好了,有仇的也报仇了,看过微博的友友们应该都知道接下来又要泼狗血了??

谢谢老婆们这几天提供的灵感,能写得下去你们真的功不可没!

76

多年之后,面对疗养院露台外灰蒙蒙的海湾,奉星如依然会回想起突然被羁押的那个遥远的下午。他在审讯室里被无故关押了48个小时,门外人影徘徊,天花板上的灯太炽了,白得刺眼。整整两天,奉星如没有吃没有喝,椅子冷硬,冰冷的手铐反扣着他的双手,他保持着这扭曲的姿势,灯一直悬在头上,他没有闭眼。

盯了太久,白炽的光芒刺痛他的角膜,他一眨,流出眼泪。

二十年前,你跟柏淑美有什么关系?

柏兰冈知不知道他的枕边人,给他带过这么厚的陈年绿帽?

你猜,要是柏兰冈知道了,他会不会跟柏淑美翻脸?

那些人只问了他几个问题,并不强求他回答,而一直保持着神秘但别有所图的劣笑。

两天后,他得到释放,等他迈出关押室,灰茫的天光令他别开眼,眼底涩涩发干,他听见送他出来的人得意地嘲笑:“变天了,你豪门儿媳的好日子到头了!”

变天了。

奉星如一眼就认出路边那道挨在车门边的身影。那人快步赶上来,他仿佛一夜之间飞速成熟了,怔怔地凝视着奉星如,喉结滚动一下,竟说不出话。此情此景,奉星如隐约有了答案果然柏千乐攥紧他的手腕,眼里仿佛有恨,又仿佛一切措手不及压垮了他,连恨都不能彻底:“哥,叔爷开会的时候被当场带走了,大伯突然停职,二伯接受调查,五爷被限制活动,我们家,我们家……”

那两个字太不祥,他匆匆别开脸,咬碎嘴里的话。奉星如说不上意外,他满脸木然,整整两天没阖眼、滴水未进,他早已心力交瘁。他拍拍柏千乐的臂膀,叹气:“先上车,路上说。”

柏千乐的话里还拖着虚弱而难以启齿的绝望:“哥,你和五爷果然”

奉星如拉着把手,这一天终究来临。他闭上眼,仰起头,面朝天幕,他不一定是无颜面对柏千乐。柏千乐扭开头,即便心中积压了层层怀疑的阴云,即便亲眼见证的那一刻,他依然抱有微茫的希冀。他说不清这愚蠢的希冀从何而来,但这一刻,他对奉星如最后那点宽宥的仁慈跌落下地,完全消散了。

*

从宾朋满座、贵客如云,到高楼倒塌、满地残垣颓瓦,好似也不过一夜之间。一路上,奉星如沉默着,听柏千乐回忆他关押两天里的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