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致仿佛亮堂了,纱帘微动,浮起原来沉寂的玉兰花的淡香。

他还来不及消化心里连日担忧一朝落地的安稳,左思仪已经抬了抬手,他走上前,将她完全拥在怀里。

“星如,你看新闻了吗?”

左思仪的问题抛得突然,奉星如不明所以地点头,她继续问:“那你知道,韦世济他们怎么样了吗?”她的笑容浅淡了,口吻里洋出伤怀的意味,但自从奉星如走进这卧室,她周身的确漫延着解脱的安定,因此奉星如拿捏不准她的话意,犹豫地回答:“他们……”

“韦氏倒了。韦世济韦其美锒铛入狱。”

左思仪替他说破了,微微别开脸,奉星如无法接话,他只能沉默。左思仪取了一只玉兰,交到奉星如臂弯里,这一支花苞稀疏,但她依然很钟情:“我不会种花,也算不上很喜欢摆弄这些东西。韦世济知道我家里有颗玉兰他叫人挖掉了花圃,前前后后花了好多钱重新修葺,就为了那颗玉兰。园林公司私下里跟我说,花树他们有很多品种,我家里那颗并不是很名贵,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一路上的油费都比它贵。花开的时候,从韦其美的房间里望出去,正好是花苞最多的那一面。”

奉星如握着她的手,他当然听懂了左思仪的弦外之音,并且无法否认:“他们爱你,也毁灭你。”

“所以,我把他们送进监狱了。”左思仪低了低头,笑着,但很感伤。“他们也是我女儿的爸爸,我亲手把她爸爸送进监狱了。”她哽咽起来,奉星如递给她纸巾,她仰起脸,可惜泪珠已经盈满睫羽,终究抵抗不住,在奉星如眼前滚落下来。

奉星如想问他意识到也没必要再问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左思仪默默垂泪,她只哭无泣,那么安静,安静得奉星如也受了她感伤的笼罩,呼吸迟钝又酸涩。左思仪收敛了方才突然的泪意,缓慢而不容疑虑地解释:“他们平时都避着我处理事情也从来不让我掺与,韦其美很小心的,韦世济更是很少亲自插手。但是他们做的太多了,星如,你知道吗?太多了。多到连我都看得见,你说,别人怎么会看不见呢?那天他把我接回去他真的太生气了,下手好重,我受不了这么重的当天夜里就住院了,不知道巡视组竟然刚好进驻医院,有人举报院长在集采里违规受贿等我醒了之后,巡视组的人就来探望我了。”

“我当然可以一问三不知,韦其美他们把我保护得很好,我的账户是干净的。但是瞒下去有什么意思呢,我还那么年轻,我的青春还有那么长我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别的风景了。父亲甚至等不及我大学毕业读完书就把我卖给韦家,韦家替他平了债,他又飞黄腾达了。我一无所有地进门,连嫁妆都是韦家给的彩礼。结婚之后,他们监控我的手机,监控我的交际,监控我的消费;我花钱,但这些钱一分都不是我的,我没有朋友,也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敢跟我做朋友。太太们在背后怎么说我,我都知道。”

“有一年,我跟韦其美在外面吃饭,遇到了我前男友他一定要上来打招呼,韦其美是什么人?他的嗅觉比狗都敏锐,当时在车里,他问我,那个人是谁。其实前男友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追我,只是为了我家的家业。他还打算和他的朋友一起灌醉我,想强奸我,让我怀孕,然后逼着我结婚。我不瞒韦其美,当时所有人和事都告诉他了,他就像现在这样握着我的手,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没多久,他陪我看新闻,那段时间忽然查了好多人,我一个个听名字,都是他朋友的家里人。然后有一天,我前男友忽然追到家里,向我下跪,求我原谅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无从谈起原不原谅,他还抓我的旗袍韦世济及时赶回来,拦住了他的手,他很生气,嫌韦其美处理不干净,竟然还让这个人出现在我眼前。那天晚上韦其美抱着我睡觉但是醒来的时候,我身边竟然是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