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柏副常委,换届之后,新书记上任,第一道政令便是开启反腐的肃风行动连同巡视组原副组长在内,柏副常委他们是首批被逮捕的副国级干部。当时柏副常委还在会议讲话,忽然闯入许多检察官,他们当着所有与会干部的面展开调查令,将柏副常委带走。

就在柏家刚接到通报不久,柏府也来了许多卫兵柏淑美还没有来得及质问他们,来自军部的电话打到柏闲璋手机上,那位首长的声音听起来关切又和蔼,好似劝柏闲璋去度个假一样,他说:闲璋啊,你以前压力大,也辛苦了,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没有任何因由,柏闲璋被停职了。首长和风细雨,但军部雷霆万钧他们派来的卫兵不由分说抄走了柏家所有明文资料,连任何电子设备都要端走,柏淑美震怒,他刚要叫他的副官,却听得有人下车,推倒意欲阻拦的管家小黄,闲庭信步地走进来:“不用浪费力气了,你叫人也没用。又见面了,柏少尉啧,你看我这记性,现在是大校了吧?柏淑美。”

柏淑美扶着楼梯,一步都踩不下去他飞快睥向那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每一条堆积的沟壑里都浸满仇恨和即将报复的快意。他的视线依然淬着行色不能的遗恨,将柏淑美从头舔舐到脚,柏淑美胃里二十年前那股恶心作呕的冲动又翻涌冲顶。

柏闲璋发觉他专门针对柏淑美的恶,他向柏兰冈瞥了一眼,走上前,横在他们中央,将后背留给柏淑美,皱眉质问:“你是谁,凭什么进柏府?”

那人仿佛对柏府里奢华的装潢摆件很感兴趣,东摸摸,西看看,啧啧摇头。他亮出一段监控,嘲讽道:“柏大少爷与其关心我,不如关心关心这位”

柏兰冈色变:“你们关押了奉星如?!谁给你的权力!”柏闲璋立刻接道:“他跟我们柏家已经没有关系,你想拿他要挟?谁批准你的,谁指使你的?!”

“汪本,柿子专挑软的捏你还是那么懦弱。”

柏淑美走下来,他声音不高,但他的话音落下,来人的脸色狰狞了一霎。他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破绽,迅速敛平表情,阴笑两声。“柏淑美,关押室可不好呆,你比我清楚。眼看老情人受苦,你还这么气定神闲。你有种,我汪本实在佩服。”

“二少爷,还不知道吧?”

汪本眼看在场的人都因为他方才的话脸色骤变,尤其是柏兰冈他的神气一下子凝定了,随后睇向柏淑美,又看过来他攥紧拳头,不用明说,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来自至亲和妻子的双重背叛。汪本忘形道:“二少爷,你真应该好好看看这个,不然谁都瞒着你说实话,连我都觉得可怜。”

他递上两份文件,柏闲璋拽过,飞了他一眼汪本心下冒出虚汗,他毫不怀疑,方才柏闲璋的怒视里裹挟着太锃亮的杀气。他们还没来得及拆开柏淑美扬手一抢,打火点燃,火舌越燎越高,红光映得他的侧脸都微微发亮。烧焦味很快弥漫开,好在管家机灵他迅速从厨房里拎出一只钢盆,正正摆在柏淑美脚边。柏淑美松手,众目睽睽下,那火焰烧破了牛皮纸壳,和着里面的旧文件和照片,渐渐碳化,黑成灰烬。

汪本料不到他这一手,但他转念一想,目的已经达到,倒也无所谓了。他像是好心提示:“柏大校,烧毁军部档案,还是机密档案,罪名很重的。”

柏淑美眼底映着火,火光模糊了他的轮廓,汪本一瞬间错眼,仿佛年轻的柏淑美又回来了静谧柔润,连倒映在地上的剪影都那么窈窕。可他下一刻狠狠睇来,冷漠而仇视地目光割破汪本的妄想,他半点都不畏惧权威,那么狂妄,跟当年一模一样:“哦?那又怎么样。有本事,军部立马治我这条罪!”

他的气势终于回来了,紧紧逼视汪本,汪本毫不怀疑,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片,恐怕他此刻已经受了无数凌迟。柏淑美前进两步,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