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兰冈刚接下电话,劈头盖脸地挨了他亲兄长一顿骂,但似乎柏闲璋意不在此,他斥完,便转口道,回来吃个饭。
而柏闲璋收到的则是弟弟的冷笑,“不回,我怕我回去,有人要过敏。”
“别跟我放屁。有个文件,你老婆的,爱看不看,我只有一份。”
对面果然沉默了,在这微妙的胜利里,柏闲璋作为赢家愿意让步:“去我那里,御园9栋,开瓶75年的。”
那边准备挂电话时,柏闲璋福至心灵,“顺便叫上老五……”
嘟嘟嘟这回是真正的忙音。
赢了一场战役,柏闲璋久违地感到身心舒畅。他将话筒交给管家,管家适时记下他要的菜品今晚好送去,以及多问了一句,五爷……
他这话得到的是柏大少爷微妙的笑容,大少爷好心地摇了摇头,提点道:“在老二面前少提这两个字。”管家保持着真诚的疑惑,柏闲璋一想到那段忙音,莫名的愉悦便冲刷着他的胜利感,他诌出这个神秘的谜底:
“他过敏。”
老大,我教你,你这种不高兴,俗称被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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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如流沙般的文明史里,曾经昙花一现或绵延不绝过许多联盟,犹太世界的犹太会,犹太资本握持下的共济会,光明会,兄弟会……不知道这些荡下后世一幕幕血腥恶行的联盟,最初从哪一个夜幕、哪一幢房屋下兴起?
那个夜晚星野曼丽吗?那片屋檐下灯火辉煌、酒酣耳热吗?是衣衫鬓影、高谈阔论,还是隐匿再三、话语匆匆
柏兰冈驰着他的新宠水泥灰的迈凯伦720s奔赴他和兄长的“兄弟会”刹在那片丛密竹林前,绕着竹林兜了一圈,最终依然回到竹叶下,慢慢泊入了那辆路虎旁的车位。
漂亮的蝴蝶门剪起,他驻足车尾欣赏了好片刻,才熄火锁车。随后他的视线旁边斜去,银色的路虎揽胜盛世,锃亮的光面银漆上倒映着柏闲璋的这片爱竹粗看便有粗大的马来甜龙、斯里兰卡巨竹、泰兰德粉白龙,纤巧的也有越南挖来的短枝黄金、淡竹、紫竹、苦竹。柏兰冈绕过中庭的那片佛肚也不知道柏闲璋花了多少心血,特特挖了一块宝地专门栽这似乎不起眼的品种,硬是将外头凌乱矮小的佛肚栽得杆杆雄壮高大,竹节齐整、青翠油亮。
地下立着幽黄的步灯,他踏过石板,鞋跟溅起沙石间的小小水畦,停在一对很有东南亚风格的木雕彩绘亚洲象门墩间,未及他按响门铃,门已经自内启开了缝隙。
“二爷。”
一个面目姣好的姑娘微垂了脸迎他入内,她剪了个别致的发型刘海平平,两侧贴脸的鬓发也平裁两刀,正是标准的公主切。这公主切的姑娘福身伺候他换鞋脱衣时,落下黑亮柔顺的披发,柏兰冈扫了她两眼,心里蓄了些讽意。
姑娘似乎极通人情,起身时也微微一笑,至于这笑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但能令柏兰冈收到她仿若很无攻击性的警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此间主人下楼了,那姑娘引路在前,半个字也不漏,不问,不谈,不语,安静而娴熟地绕过一路弯弯拐拐,将柏兰冈现身在此间主人面前。
“大哥好享受。”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此言一出,柏闲璋的脸立刻拉到地上,竖起手指威胁地点他。那姑娘去而复返,奉上一杯金红色的茶,柏闲璋对她点点头:“辛苦你了,今晚早点回去吧。”
那姑娘轻巧地应了声“好”,甚至不赏柏兰冈一眼,叠好茶巾便撤身了,举止依然静谧、娴熟。
柏闲璋这才正声:“别乱讲话,老邝废了多少精力才带出那么一两个。”
“哦,老邝带的,怪不得。”柏兰冈吹了吹茶水,邝师曾,柏闲璋的办公室主任,心腹、大秘、盟友、总管什么都行,总之他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