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一凛,往后视镜瞥去,两辆丰田远远近近地坠在他们车后,草,奉星如咬着牙根骂了句,柏千乐眉眼压低,整个人阴沉下来。
奉星如开了一小段路,甩不掉他们,柏千乐起先只是沉默,他迟钝的神经元开始链接,努力地令神智回笼,他想了许多,先是孤身入局却发现原来是鸿门宴;再是想办法靠陪酒的姑娘脱身,藏在垃圾堆旁等来奉星如的援救;最后借剑杀人的主人翁阴魂不散,一定要让他今日命丧归途。
后面两辆车,车里几人,有没有枪支弹药,不好说。窗外是呼啸的风,灰漆剥落的铁栅栏,很深的悬崖峭壁,还有拍打在峭壁上澎湃的海水。气象局说这几天月相变化,月地引力引发涨潮,民众观潮时务必注意安全。
柏千乐又出了一头汗,而心潮却平静了下来。他转过眼,叫了奉星如。
奉星如分神,乍然听见他报出一串数字,他扭过看向柏千乐,柏千乐却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盯着窗后的踪影。“哥,你记住了,刚才这串数字,是我所有的银行卡密码。我名下有xx个户头,某某用来存款,某某理财,某某负责现金流周转,不多。还有家里的生活费和分红、军里的津贴,这么多年,除了刚创业那会用了些,后来的没怎么动。欠债也有,银行贷款、私人借债都有,将来要是你处理不了,直接拿存款那张卡还了,足够,还有剩的。”他灌了半瓶水,喘了口气,“我前段时间,还约了保险经纪,买了几份保险,受益人……我填的是你。”
他这一番话无论是托孤般的口吻,还是太劲爆的内容,都让奉星如心神俱震:“千乐……乖乖,你这是几个意思?”
柏千乐歪着脑袋笑了一笑,才不管奉星如震悚到失语的神情,他想起什么,有些伤感地自嘲,“哥,我生得晚,不比二伯他们积累深、条件好,但凡我有的,全在这了。我还有鹿溪那套房子,可惜过户来不及,钥匙在我房间里,靠着新区和玉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信不信我?”
奉星如闭上嘴,点了点头,“信,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你要做什么?”
柏千乐不答,只说,“那你听我的,我扶方向,你去后面,躲好,他们可能有枪。剩下的交给我。”
奉星如脑海里飞快盘算着局面,的确没有其他特别周全的办法,他信任柏千乐,柏千乐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尖子生,更是和他穿着同样军装、同生共死的战友。他一摸裤袋,掏出把东西抛给柏千乐:“拿好!”
柏千乐钻入驾驶座,一边退档掉头,低头甩了甩奉星如丢给他的折叠匕首,笑了:“哥,私藏军械,要被调查的。”
“随便,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违规,纠察组可都是老熟人。”
柏千乐大笑,他一脚油门狠冲上去。正巧海湾天然陡坡,他猛地掉头,便是下坡路,速度更快了。后面两辆车看破了他的意图,但已经避让不及,被他带着巨大惯性撞偏了一辆。柏千乐狰狞地两眼发红,方向盘捏得手指关节都僵硬发青,一撞还撞不掉,他高声骂了一句脏,退了些车位再撞第二回。
嘭,奉星如的额头撞到扶手箱,痛极,但他还是快速起身扫视局面,大喊:“千乐,他们没枪!”
他抽起副座的头枕,推了车门,向另一辆靠近山崖的丰田大步迈去。这是他的战场,一瞬间无言的默契拢上来,柏千乐继续烧起机油,对着被他撞扁引擎盖的车子发动他的攻击。嘭,他的视野里升起一阵灰蓝色的烟雾,很快变成了黑色,腥臭的汽油味泄漏出来,地上泛起一滩油虹。柏千乐不管不顾了,他退了很远,再一次加速俯冲下去。
引擎爆炸。
奉星如没有来得及回头展望,从他提着头枕走向那辆丰田开始,他感受到久违的肾上腺素飙升的兴奋。手心沤出来湿腻的汗,车上的人见势不妙,刚要下车,他已经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