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信。”我认真道。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会，不知是否因为感动，眼光有些发红，他又偏头失笑，“我并无十成把握，要是失败了，你可就真的要消失了。”

我摇头，“我信你。”我愿意相信你能成功，而另一方面，即便失败我也无所谓。在我面对“死”的某一瞬间，我发觉我并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愤恨。比起恨，我更多的是悔。

李默看着我，眼神晦暗一瞬，转身走到空地前，一拂手，银藤花被风吹起，盘旋片刻，又悠悠扬扬落回地上，形成一排一排的复杂符文。“越是深入识海，情况对大师兄越是不利。他若想不被限制，那么，他进入识海之前一点会带着能切断因果的无名剑。而我在此创造送你入冥河的假象……”他叹了一口气，“其实……识海亦是一个微小世界，而我若是足够强的话，便可更改规则让你自由出入冥河，只可惜我……我……没有能力……”他握紧了拳头，整个人紧绷着。

“不必勉强。”我抱住他，想到若不是我，他或许会成为一名镇上的大夫，过者平凡而短暂的日子。可他偏就遇见了我，如果说有天命，那李默便是我的天命。

“等大师要破坏此阵，他势必使用无名剑，到那时我便趁机夺剑这便是你的计划？”我问。

李默点头，“若是他没有使用无名剑，那么剑还在念芃手上，如此，只需将大师兄困于识海，我们再出去找念芃。”

“这么想来，胜率何止五成？”我笑着看李默，他却眉头紧锁，欲言又止，这时他忽然抬头，瞳孔紧缩，“来了。”

符阵发出微光，四周的花瓣无风自动，在符阵周围回旋。于此同时，数十道光剑从天而降。

整个银藤林都在颤抖。

光剑劈碎银藤，但并未落在我俩身上。那铁灯的光晕撑开了一个结界，隔着结界，大师兄缓缓落地。

“这便是你想到的法子？”大师兄目光从符阵上移开，直直盯着李默。“你知道自己无法成功吧？”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无法成功？”李默反问。

大师兄惋惜道：“宁愿赌一把，也不愿好好道别吗？”

李默回看了我一眼，拾起地上的树枝转眼间化出了一柄长剑。“会成功的。高阳青，接着。”

我接住剑，顿时感到手心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掌心溢出是灵力的流动。

我立于大师兄面前，道：“同门多年，我似乎从未好好与大师兄较量过一场。”

“你想拖延时间？”大师兄眼角弯着，温和道：“何苦呢？”

我俩对视着，静默片刻，随即心领神会，一同跃身而上。

“砰砰砰”我与他在空中交锋，长剑一近身便被大师兄的光剑撞开，那光剑在他周身环绕，可攻可守。但正如李默预想，大师兄在识海中受限，光剑的速度、力量，都有所削弱。

我又持剑而上，刹那间交锋数十，每一下都火花迸溅，惊险无比。剑的技艺是相似的，故而见招拆招几乎都是下意识，交锋越快，思考的余地便越少，在刀光剑影中，似乎挥剑成了一种本能，每一下都为了一击封喉。

“咔嚓”轻微而又让心心脏绷紧的声音。我堪堪避开三道光剑，翻身落到银藤树顶，而长剑上赫然出现了一个豁口。

“没有神魔之力，你不是我的对手。”大师兄从上投下平淡的视线。

我：“是吗？”

大师兄偏头手腕处赫然有一道血痕。

大师兄看着手腕，竟露出一丝新奇，“李默无法启动那个阵法，你拖延再多时间都是无用。反倒你自己，识海无法停止你身上的符阵，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确实，身体越来越沉重，胸口处的炙热痛楚也愈发明显。“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