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地用过早膳后,继续回了内室伏在卫老夫人床榻边守着。今早若不是有祁凛彻在旁,她想是早已慌了神。她害怕如今唯一亲近的亲人若有个好歹,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期待与惦念也就随之消失了。

卫老夫人纵是睡着了,也是一副慈眉和蔼的模样。洛瑜吸了吸鼻子,不禁想到了外祖母。外祖母有一双冬日里也很温暖的手,常常笑着爱怜地摸摸她的头。可外祖母却没熬过那年的冬至。

思绪飘得越来越远,直至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才回神,忙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起身回望。

“祖母,”方敏如迈步进来后,见到她,小声地比了个口型,问:“好些了吗?”

洛瑜颔首,压低声说好多了。余光忽地越过方敏如,看见了后脚紧赶过来的二房梁氏和两姐妹,面上皆是一片担忧急切。

她没有再说话,侧开位置,几人忙过来伏在榻沿看着卫老夫人。

卫老夫人暂未醒来,不便多打扰,几人探望过后,也渐渐放下心,到了外间去坐着。

梁氏愁眉,叹口气道:“老夫人的病症反反复复,发作起来备受煎熬,我这心里也跟着揪揪疼,只恨不能为母亲替过……”说着,她一边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勉强挤出来的一滴泪,转向洛瑜问道:“瑜儿是几时过来的?”

洛瑜摇头,说忘了,“只是一大早醒来听闻祖母犯疾,便匆匆赶过来了。”

梁氏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抿抿嘴不再多问。

洛瑜坐在椅子上,左手边挨着祁卉圆。祁卉圆已朝她飞来好几个眼色,示意她看对面。

对面坐着方敏如,她看起来很是憔悴,半点儿没有了昨日在郡主府时张扬俏皮的神态。她微垂着首,仿佛有些魂不守舍。不知是因着担忧卫老夫人的病情,还是昨日与那位贺

郎君……

思及此,洛瑜紧忙止住思绪,告诉自己不可多想。她找了个由头,唤祁卉圆去了明善堂外头,见四下无人后,方才站定。

祁卉圆疑惑不已:“三嫂?怎的了?”

“卉圆,”洛瑜尽量小声道:“昨儿在景芳园的假石后看到的画面万不可说出来,可知晓?”

“啊?三嫂说的是大嫂与那贺郎君的事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