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扑腾着,怒道:“你放我下来!”祁凛彻充耳不闻,唇角抿成一条线,紧绷下颌,径直抱着她大踏步朝庄子走去。
路过翠芳园,庭中高耸挺拔的红叶李、榆槐和广玉兰枝繁叶茂,绿荫如盖,莳花争艳,暗香浮动;穿过花墙,曲廊萦回,疏帘斜日燕飞慵,窗涵翠岫晴岚色。
假山泉石,亭阁楼榭,沐浴在夕照的余晖里,一一从洛瑜眼前掠过,她却无心赏景,此时的心情与这处幽雅景致大相径庭。
只想要推开祁凛彻硬邦邦的胸膛,从他怀中跳下去,奈何徒劳无功,他的双臂宛如烧红的铁钳,又紧又烫。
一路到了东院歇息的屋子,祁凛彻把她抱到床榻上,接着开始解自己湿透的衣裳,一双寒目紧锁着她,脸色黑沉沉,冷峻面庞上青紫色瘀痕愈加明显,无不散发着恶狠狠不好惹的气息。
那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犬原形毕露,成了一只高大凶猛的饿虎。
“祁大人……”
洛瑜抱膝往后缩了缩,下一瞬他就欺了过来,阴影覆在她眼前,强势而偏执,冷眸灼灼盯着她:“你想要什么,我必给你攀。”
她反手拽出枕头不管不顾地扔向他,快要急哭了,“你爱给谁攀就给谁攀!我不稀罕!”
他劈手夺过枕头丢下床,双臂圈她在怀,令她无处逃遁。他贴着她绯红的双颊、几乎要吻上她的唇,一字一句问:“怎么?兄长他如今都要离京了,你还稀罕他的高枝?我哪里不如兄长?你就这般委屈?”
见他越说越离谱,洛瑜张口便狠狠咬住他下唇,他隐忍地闷嗯一声,不说疼也不阻止,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他用舌尖轻轻舔去,上唇微微含住她的唇瓣,竟帮着她加重了力道,眼神定在她脸上,自始自终未离开分毫。
她鼻尖酸胀,泪眼婆娑,松开了紧咬着的唇,“傻子!”
她再也忍不住骂道:“你就是大呆子!大傻瓜!大蠢蛋!”
“是,我是。”
无论她骂他什么,他都应。
祁凛彻赤着上身,脊背如弯弓,倾身小心翼翼吻去她面上斑驳泪痕,哑声求道:“莫哭了,你是最厉害的,哭得我心都碎了。”
洛瑜不依,非要将今日此事摊开来,说将明白。
“你从哪里听的这话?我倒要问一问,你可听我说过半句攀高枝的话,我与兄长清清白白,对他只有尊敬,也从未觉得嫁与你是委屈了,可你,祁大人宁愿偏信他人之言,也不肯问我这个正主一句实话!同为夫妻大半载,你却一直将此误会奉为真相,你……”
她哽咽了一瞬,昔日记忆如雪花纷扬,她想起他带自己去普照寺踏秋,又背她下山,她想起同去湖州他在身后默默做的一切,她想起他站在寒冬雪夜的药铺前接她回府,她想起元日那天他堆的雪人,想起那满盒的荔枝……
洛瑜望进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你可有真心……”
话未说完,即被他急声截断,“有,我有,”他一边握住她的手覆在他胸口处,“你来摸。”
“……”
体肤无遮无挡,犹如一个滚烫的火炉,她蜷起指尖,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按着。掌心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像极了昨夜的雷鸣。她说:“我指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我仍然有,只对你有。”祁凛彻捉住她的手,亲了亲手心,声音还有些不可置信地发颤:“你当真对兄长没有……你不觉得嫁给我是将就?”
洛瑜坚定摇摇头,气笑道:“祁大人竟不知偏信则暗的道理。所以你撕碎和离书,却是因此事?”
他低声道:“我害怕你想与我和离。”
“那祁大人可真真厉害,着实吓到我了,也把我气得不轻。”
“是,我该死,我任你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