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奇秀,薄雾飘浮。沿湖垂柳婀娜,花桃如霞;湖中红白莲花含苞待放,清芬袭人;湖岸叠石参差,错落有致。
洛瑜侧躺在扁舟上静静欣赏了一会儿,耳边听着泠泠水声,阖上眼补眠需得养足精神,今个夜里还要捉鬼呢!
在东院的屋子里睡得并不安稳。祁凛彻撕碎和离书的画面在她脑中浮现,像放慢了动作似的,他的手在颤抖,眼眶也急红了,语速同样一字一顿,最后剩下那一句“休想!”,反反复复,回荡耳畔。
她转辗难寐,几番惊醒,索性来峿清湖泛舟。
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像是一头暴躁怒极的猎豹,不容许有人侵占其地盘。实话说来,她当时还是有一丝害怕的。
哪怕当初在湖州她半夜去寻厨娘一家时,他也不曾像前日那般生那么大的怒火……
思绪迷迷糊糊间,身子轻轻一晃,舟头倏地一沉。
她立即睁眼,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毯。
“云萝?”
舟头无人,只剩木橹微摆,她心下一紧,急忙探首,远远望见一个魁伟的人影像拎一只小鸡似的把云萝扔在了湖岸边,云萝正焦急跺脚,朝她用力挥手,似乎喊了句什么,隔得太远,听不真切。
但见那抹人影折身而返,不过几息的功夫,稳稳落在舟头。正是祁凛彻。
“……”她眼角一抽,立即偏过头,重新回到舟内。
无人摇橹,扁舟悠悠晃晃横在湖中央。
祁凛彻矮身蹲着,目光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她回视过去:“祁大人有何事?”
昨夜她和云萝下手没个轻重,他竟生生受着,也不知道吭一声,傻子!现在脸上青紫瘀痕交错,额角肿起一个大包,脖颈和耳廓边也隐约有几道擦伤。
哪儿还有从前冷漠肃杀的神情,连眼角那道疤都添上了几分可怜兮兮的惨状。
她努力不让自己去心疼他。
苦肉计她才不吃!
一声又一声疏离生分的“祁大人”,听得祁凛彻心如刀绞。他不敢靠得太近,声音也低到了尘埃里:“夫人……是我前日一时冲动,失了理智,说了那样的话……你别,别……”
“别什么?别攀高枝?”
憋了两日的怒火此刻终于烧上来了。薄毯下的两只手紧攥,掌心被掐得生疼,她眼眶一热,话中带刺:“祁大人这会儿怎么又没了前日的硬气?既然斩钉截铁说我想另攀高枝,好,很好,我就是这般爱慕虚荣、妄攀富贵之人,你可看清了……”
“不……”他急声打断她,“那崔远亭有什么,我亦能挣给你。”
“……?”
網 站 : ? ?? ?? . ?? ?? ?? ?? . ?? ?? ?? 洛瑜愕然:“这里头与崔郎君有何干系?”
话落,轮到祁凛彻怔住了。仅是一瞬便反应过来,他立即顺竿爬,迫不及待钻进舟内,声音还发着颤,又急又快,像在求证:“夫人同崔亭远当真没有情意?”
这这这、这是什么鬼话!
洛瑜一把推开他,胡乱将薄毯一卷用力朝他身上砸去,气恼地瞪他:“他是对卉圆有意!”
猛然间,一种死而复生、失而复得的狂喜与庆幸齐齐涌上来,顷刻将他淹没,与此同时,千疮百孔的一颗心也开始慢慢愈合。
他丢开薄毯,不管不顾地上前搂着她,搂得紧紧的、牢牢的,要把她嵌进自己身子里才肯安心。
抱着她的两只铁臂越收越紧,洛瑜快要喘不上气,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心有一瞬间软了下来。
但下一瞬,她就挣扎着钻出他的怀抱,咬牙切齿道:“祁大人断案如神,倒是说说看,我与崔郎君怎么就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