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萧濯沉着脸将亵衣丢在床榻上准备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屋外传来几声有序的敲门声。
萧濯赤/裸着胸膛,随意披了件外衫开口道:“进来。”
在外面敲门的薛斐。
他跟楚风一起进来以后绕过屏风给萧濯行礼,将一封信递给萧濯,低声道:“宫外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楚风把殷姑娘安置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有咱们的人守着,很安全。”
萧濯望向楚风,“常德益的人呢?”
“殿下放心,”楚风得意一笑,“我亲自动带人动的手,做的干干净净,根本来不及传信出去,就算再过一个月,常德益那老东西也不会发现我们已经把人带走了。”
“一个月?”
萧濯眯着眼睛忽而轻笑了一下:“他应该没那么长时间了。”
“对了殿下......崔家那边也来了消息。”薛斐低声道:“崔阁老说这次周守正的事您做得很好,一箭双雕,既抓住了户部的把柄,也能解决掉常德益那个大权宦,届时四皇子一党如断一臂,必定元气大伤。”
“只不过崔阁老的意思是,若您决意扶持殷公公上位,应当想法子拿捏住他的把柄,方能让他在日后为我们所用,这一点崔家可以帮忙。”
听见这话,萧濯很轻地笑了一声。
“崔家世代簪缨,门第显赫,向来视权宦阉党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不肯与之同流合污,”他转身给自己倒了盏茶:“现如今为了争权夺利也开始想着跟阉人合作了。”
转过头好整以暇望向薛斐:“你说可不可笑?”
薛斐心中一惊,连忙屈膝跪下:“属下不敢妄言。”
“行了,起来吧。”萧濯面无表情道:“别动不动就下跪,难道我很吓人吗?”
楚风在旁边听着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又连忙把嘴捂上,咳嗽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单手将薛斐从地上拽起来。
薛斐暗地里瞪了楚风一眼。
方才萧濯那话明显是嫌崔家手伸得太长,太贪心,可崔阁老是萧濯的外祖父,他一个暗卫怎么敢接这等诛心的话?
更何况......不是他想动不动就在萧濯面前下跪。
若是有人像他一样从冷宫时就跟着萧濯,亲眼见过他家殿下算计人心,微笑间取人性命的模样,大概也会像他一样时刻保持警醒,不敢有丝毫懈怠。
“回去告诉外祖父,就说殷殊鹤的事我自有打算。”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萧濯说:“让他老人家不必操心。”
前世崔、谢两家在他死后扶持幼帝登基,争夺摄政之权,将殷殊鹤下狱斩首的事他还记着呢。
虽然现在还不是时候,但萧濯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
他眯着眼睛漫无目的地想,到时候应该给他那个自私自利还自视甚高的外祖父挑一个什么样的死法会比较特别。
从殿内退出来以后,楚风用胳膊肘撞了撞薛斐的胸口,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殷公公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萧濯身边一直做的是收集情报或者暗杀的活,这次却突然接到救人的命令。
之前还以为萧濯想借此对付司礼监,可方才在殿内却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
“......”薛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他耳力极好,这几日连续守在厢房外面,虽然保持了一定距离,却还是能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
想到萧濯每晚不宿在精致奢华的广平苑,而是将一个阉人按在床榻上耳鬓厮磨......薛斐语气复杂道:“我提醒你一句话。”
“什么话,”楚风莫名其妙:“做什么搞得神神秘秘的。”
“若是不想受罚,就不要在殿下面前表现出对殷公公的好